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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锡璋:临证体验

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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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5-04-13

一、热病表罢 “不退热”三法
对急性热病的诊治,自从后汉张仲景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著述《伤寒杂病论》一书以后,后世都宗他六经分证的辨治方法,用之于临床。从金元到明清之间,始有刘完素吴又可,继有叶、薛、吴、王等,在伤寒六经基础上又发展创立了用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说。从此对急性热病的临床辨治,就有了三套方法,丰富了热病诊治手段,但对初涉临床的医生,可能会出现无所适从的困难。据我个人的认识,结合临床中的体会,当病势发展以后,在临床实践中并不太容易分清伤寒温病的界线。同时也认为没有很大必要去分清它们的归属,理由是它们对临床指导的影响并不大。病在表的时候,可以根据风寒、风热的不同,用辛温解表与辛凉解表的方法去分别处理;入里以后,也不必拘于分经或分卫气营血的标准去辨治,可以根据临床表现特点,认证定法,立方施药。通过临床实践,创立一些分型论治的补充方法,以弥补其不足。
1.表证渐罢,用大黄荡涤肠胃
患者得汗以后,恶寒、体痛、头痛等表证有所改善,或已解除,但发热仍不解或不清。这里“得汗后”与“热不退”是两个主要指征。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明它不是一般感冒,而且可以预计到病势很可能还要向前发展,这时就应该仿照凉隔散方,一方面清解其肌表无形之热邪,一方面清导其肠胃有形之积滞,免得邪入于里,胶结不化,酿成难解难分的后患。如能及时清理其腑,即使外邪感受较重,其势亦必孤矣。我在临床实践中,不管伤寒温病,都掌握这一标准处理,除起病就有大便水泄症状之外,都用凉膈散方或小承气汤加减(大黄必用)进行治疗。便下色深而臭味重的,即使大便不实,也按热结旁流处理,效果均佳,而且常连续通下1—2天,才停止使用。对现代传染病学中的伤寒,不但这一原则照样适用,而且通导的天数还要多些(一般须连续三天)。如第一天通便后,体温不但不见下降,且反而上升一些,这说明肠中积粪较多,且已被细菌所利用,不必疑虑动摇,更应继续通导,一般三天后发热即可下降,服药5—7天后晨起检温,便可降到正常。大黄要生用,煎时要后下,剂量一般6—10g,同时根据表证多少,还可酌加藿香佩兰青蒿黄芩、银花、连翘防风之属。有人认为现代传染病学中的伤寒,病灶主要在小肠,病发以后,小肠内往往会产生各种溃疡面,因而最怕并发肠出血、肠穿孔等症,现在不好好去保护它,反而用通便药物去刺激它,不是会欲盖反损吗?我的看法是清导积滞,就是清洁肠道,就是防止出现肠出血、肠穿孔并发症的一项积极措施,这和为了促使伤口早日愈合,必先清洁创面的道理一样。同时医生治病也和指挥作战一样,不能老是消极防御,必须积极防御,才能争取主动,才能更好的发挥防御作用。不过病程已长,用此法时也要适当注意,不能过猛。
2.里热已盛,用生石膏泄热救阴
表证已罢,里热炽盛,有汗不解,烦躁渴饮,脉洪大,舌苔俱干,这时就要用大剂白虎汤清其气分。大便不通或不甚通畅的,再酌予承气汤同用,否则就单用本方,因本方服后也有缓泻作用。一般来说,病人出现以上症状应用本方后疗效较好。它的用量及配伍是:生石膏30—100克、知母9—12克、生甘草3—9克、生山药12克,再根据具体情况,酌加黄芩连翘、山栀等味。如因汗多引起卫阳不足而兼见恶寒的,加桂枝3g左右;舌干绛有较明显伤津现象的,加麦冬生地;兼见咳嗽的则生地沙参。在这一证候群中,发热有汗不解,同时又烦躁渴饮的,是它的主要临床表现,处理时只要掌握这一特点即可。
3.湿重于热,用附子以扶阳逐湿
表证解后,病情往往先向两个方面发展,一是化热化火,或热胜于湿,发展成为白虎汤证;一是湿重于热,向着发热缠绵、昏沉困倦、不渴或渴不多饮、四肢烦痛的湿温症方向发展。它的临床特点,除发热不退、不渴或渴不多饮等之外,就是体检时客观上的体温虽较高(39℃或39℃以上),但病人自己只觉昏沉瞀闷,并不知道有这样的高热,并且也无烦躁现象。对这一证型的治法,历来治则是清热化湿,或者说是化湿清热,分利湿热,解其胶结,它就是叶氏所谓“渗湿于热外”的办法。根据患者的具体表现,分析其湿与热的比重,在临床具体应用时,又有淡渗利湿、芳香化湿、苦辛燥湿等法。但在临床中,所有这些方法,都不能速效,病情往往反复稽留,纠缠不清,所以古人对它有“抽丝剥蚕,层出不穷”的比喻。在临床实践中,最初对它也用上述这些方法进行治疗,疗效确如前人所说,并不理想。后来重温吴瑭《温病条辨》四十九条“寒湿伤阳,形寒脉缓,舌淡或白滑,不渴,经络拘束”症,应用桂枝姜附汤的经验,体会到不一定寒湿才会伤阳,湿温湿热,同样可以伤阳。通过实践,对发热缠绵、不烦躁、不渴或渴不多饮的病人也可酌用附子。舌苔腻的程度,则作为附子剂量多少的依据。用后疗效明显提高,这是因为阳被湿困,无以透发,才致病情缠绵,阳得暖而振奋,湿浊自然被逐。对附子的用量,根据临床分析湿热的比例(主要看口渴、苔腻的程度和困倦等精神状态的变化),每次处方,从5—9g不等,另外也配用苍术、叩仁、青蒿藿香佩兰等。
二、反药配伍 意在求异思维
中药十八反是传统中药配伍禁忌的重要内容之一。它是古人长期实践之经验总结,历代本草多有记载,后人在临床配伍用药时都严加遵循。但许多古今医案又并不拘泥于此,常可见到应用十八反药物配伍的案例。本人临床40个春秋,临诊之中,屡遇疑难变证,对于取常法而不效者,常用求异思维,广角反思而得其法。面临种种疾病,虽可以数种证型论之,但绝非慨其全貌,况且同一证型之中亦可因病因、禀赋、七情、调护等不同,而表现错综复杂,隐微曲折。本人体会,临床上有些难以治疗的病证有可能从十八反中寻得出路,只要辨证正确,运用恰当,确有疗效。试以验案证之。
王某,男性,5 2岁, 1992年5月住院确诊为冠心病心绞痛心律失常;频发性室性早搏,偶发性房早,ST段轻度改变。自觉心悸胸闷胸痛,经常发作,劳累后更为频繁,头晕,神疲乏力,短气,不能坚持工作,起病已半年。面色淡白,脉弦,来盛去衰,80次/分,早搏2次/分,舌暗,苔厚腻,有慢性支气管炎病史。诊断:冠心病中医辨证为胸痹症,痰气交结,胸阳痹阻,实多虚少。治拟温通阳气,开胸顺气,散结聚,化痰浊。处方:全瓜蒌30g、桂枝l8g、炙甘草l0g、枳壳l0g、厚朴10g、熟附片10g、川浙贝母各6g、法半夏10g、潞党l8g、生牡蛎30g。水煎服一日一剂,分三次服完。加减运用:短气明显加人参胸闷沉香粉,痰多加天竹黄,建菖蒲,瘀血川芎桃仁,有热象加黄连莲子芯,早搏明显加龙骨,夜眠不安加枣仁。一个月以后,早搏减少,症情减轻。坚持三个月以后胸闷痛好转,早搏基本消失,夜间安静时偶见,乃恢复工作。随访半年,复查心电图基本正常。
处方以《金匮要略》括蒌薤白桂枝汤为基础,加减变化而成。方剂可分为温阳与化痰两个部分。温阳用附片、桂枝配伍甘草,辛与甘相合,既能温振阳气,又能温通阳气,酌加甘平之党参以助甘草,气虚者宜用人参。化痰部分是本方重点,化痰、散结,顺气以开通胸中之痹阻。瓜蒌兼有化痰、散结、开胸顺气之功,为化痰部分之要药,用量最重,贝母化痰散结,半夏化痰降气,牡蛎软坚散结,枳壳厚朴顺气降浊,作为配伍。本方的特点是用了三对反药,即十八反中的瓜蒌附子、贝母反附子半夏附子。今人大多忌用反药,而古人用反药者屡见不鲜。仲景方中亦用反药,如附子粳米汤附子半夏同用,赤丸中乌头与半夏同用,甘遂半夏汤甘遂甘草同用。这三方所治病证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病邪锢结。附子粳米汤之证为寒邪严重结于肠胃赤丸所治为寒饮锢结于心,甘遂半夏汤之证为留饮结聚难除。利用反药,激越药性,冲击病邪,以驱除锢结之寒水痰饮瘀浊等。这三方在应用反药的同时,都适当配用和静安正之药,以防反药激越过分,有损正气。如赤丸中用人参蜂蜜附子粳米汤中用甘草大枣、粳米,甘遂半夏汤中用芍药、蜂蜜。本方仿效仲景配伍之法,在应用反药配伍开通痹阻的同时,配用甘草党参益气和中。纵观全方,意有三层,虽用反药配伍,实谨遵法度。治疗应验,是因变施治,运用恰当的结果。只有医者知常达变,因变施治,方能用当通神。
三、颈椎病治 益气温阳通络
颈椎病是一种常见疾病,由于颈椎内因、外因的变化,使颈椎及其周围的神经、血管发生病理性改变而产生一系列症状,患者轻则常常感到头、颈、肩及臂麻木疼痛,重则可导致肢体酸软无力,甚则出现大小便失禁及瘫痪等,其病程缠绵,反复发作,经久难愈。我采用益气温阳通络法治疗取得满意疗效,现介绍如下:
1.辨证尤重气血兼顾
本病属“痹证”、 “劳伤”、“劳损”范围。传统中医药认为肾主骨,肝主筋,肝肾同源,从常理上讲应属肝肾两虚,治疗上也多用补肝肾、通经络之品,但收效甚慢。通过不断的临床实践,我认为对颈椎病病因认识应超越肝肾致病的范围,强调内伤气血,外感风、寒、湿邪在本证发病中的作用。
颈椎病多见于年老之人,年老体衰,气血亏虚,不营经脉,经脉失营,风、寒、湿邪气乘虚外侵,客于经脉,经脉阻塞,血道不通,不营不通,邪气壅滞,故见疼痛麻木、关节曲伸转侧不利。本病虽无明显外伤史可循,但总由姿势不正,用力不当,持久工作等劳伤或劳损而发生。其基本病机是气血循行失常,由之而发生一系列的病变。临床见证:因气无形,故气伤痛,患者局部体表外无肿形;因气性游逸,气机逆乱而四下走窜,故痛无定处,涉及面宽,无明显压痛点;因气机阻滞经络循行不畅,故颈项转侧活动时均觉牵抽掣痛。因气血互为母子,相互依存,故伤此必及彼,颈椎病患者亦不乏痛点固定不移,持续作胀,刺痛,按之痛胀加剧等血伤症状。临床所见颈椎病患者,气伤、血伤症状常常并见,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说明本病辨证应以气血辨证为重。气血兼顾,以血为先是临床常用治标之法,以气为主的气血兼顾为刻刻留意的图本之计。
2.治当益气温阳通络
颈椎病常由积劳或过劳所致,“似伤非伤,似损非损",病因病机归结于内伤气血,外感风、寒、湿邪,属老年性退行性病变。内伤气血是致病之本,多数病人常因感冒、受寒、着湿使病情加重。如按“损伤一证,专从血论”仅用活血化瘀药物治疗,气血难复,恢复不易。本病由气血不足,风寒湿邪作崇。根据气能生血的理论,认为气旺自能生血,血为有形之物,补之难于速生,且恐因循等待,有碍生气之速,不若补其气而去风去湿去寒之更捷也。治疗本病主张气血兼顾,以血为先,以气为主。
治宜益气活血,温阳通络,祛寒除湿。拟有经验方“颈椎宁”。处方组成:黄芪4Og、桂枝1Og、熟地3Og、当归15g、川芎2Og、白芍3Og、地龙1Og、红花1Og、细辛1Og、白芷12g、蜈蚣二条、甘草12g。用法:水煎服,一日一剂,分三次服用。方解:黄芪大补元气,气血同根,补气即可补血,气旺血行,化瘀而不伤正。且消水肿,起痿废,有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和恢复机体细胞活力的作用,故重用。桂枝细辛白芷味辛性温,芳香走窜,温阳通络,疏风散寒止痛,且引药上行直达清窍,切中病机熟地当归川芎、芍药、红花活血祛瘀通络,瘀祛则经络通,通则不痛。大量选用具有扩张血管,改善局部血液循环功效,促使局部水肿消退,以减轻对神经根的压迫,有利于病损组织修复。地龙蜈蚣搜剔走窜,既熄风止痉,又能活血通络,善治项痹,肢体麻木,筋脉挛急。方中白芍甘草柔肝解痉,并可制桂枝细辛白芷辛散之性。全方剂以补为通,以通为补,通补兼施,临床用之每每应手,效果良好。
典型病案
秦某,女,59岁,1996年3月开始感到颈部牵强不适,有疲劳感,起初活动可改善症状。1998年1O月15日初诊,感到颈项部牵掣疼痛,颈部活动受碍,上肢麻木,有时头晕欲吐,行动不便,步态欠稳,颈5—6棘突右侧压痛,颈椎间孔挤压试验(+),右侧臂丛神经牵拉试验(+)。X线摄片检查:颈4、5、6节椎体前缘唇样增生。脑血流图检查:椎动脉供血不足,双侧颈内动脉系统血管紧张度增高,两侧脑动脉供血不对称。诊断为颈椎病(混合型),治以益气活血,温阳通络,祛寒除湿。处方用颈椎宁加减:黄芪5Og、熟地3Og、当归12g、川芎18g、白芍4Og、地龙1Og、红花1Og、细辛1Og、白芷12g、蜈蚣二条、天麻15g、葛根3Og、丹参2Og,三付,每日一付,水煎三次成4OOml,分三次服。三剂后患者感颈项强痛减轻,头昏恶心明显减轻,再服四剂,症状、体征消失。
来源:《重庆名医证治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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