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祖培先生临床经验简介（毛海云）

求道

时间：2025-04-27

我师程祖培，有四十余年丰富临床经验，师承陈伯坛，精通《伤寒》、《金匮》，擅用古方。但临证处方，从不偏执，辩证用药，非常认真。既遵内经治则，亦不轻视后人有效验方。临床疗效显著。现据平素跟师记录结合自己临床体会，将先生外感和泄泻经验介绍如下：

对外感病的辩证施治经验

治疗外感，原则不离解表驱邪，邪去则病除。所谓邪，是指六淫，六淫伤人，风邪领先，风为百病之长，善行而数变。风邪带领诸气从外而入，先伤皮毛，伤皮毛则太阳为病，出现不同程度恶风寒、头痛等证。但程老治外感从两方面辨证入手。病在太阳，须先别病邪属性，再辨病人体质；邪传少阳，则先辨并病，再辨合病。病在太阳辨证施治，大致分：1、风热伤人；2、风寒伤人；3、风寒挟湿伤人；4、暑温伤人。四类症候，随其所属见症分别治之。此属常法，不赘论。

因病人体质差异，感受病邪和临床表现各异，一般又分四类型：

1、素体阳虚，易感风寒，其证恶寒、身热、汗出、头痛，或有咳嗽、喷嚏、清涕等，常用桂枝汤；

2、素有痰喘者，亦易感风寒，恶寒、发热、喘咳痰多而不能平卧，用小青龙汤往往一剂热退，喘咳稍平，痰多稀白，改苓甘姜辛五味汤或加法半夏，效果很好；

3、平素阴虚者，易感燥热风邪，形寒、身热、喉痒或咳嗽无痰，或鼻燥咽干，甚则咳引胸痛、舌尖红、苔薄微黄，脉细数。治疗常用清燥救肺汤；

4、平素脾胃有湿或有停饮者，易感风寒挟湿，恶寒、发热、头痛、头晕、胸闷、口淡、作呕，常用杏苏散；若晕眩欲呕而剧，为风寒引动痰火上扰，宜用温胆汤。

辨别邪气传经：程老是《伤寒》家，治疗外感亦从六经辨证。邪传少阳，须辨别是并病还是合病；若太阳证仍在，协少阳而出现个别少阳症候，则为太少并病，用桂枝二柴胡一汤（即其用量为2：1）；若少阳证具，兼见太阳证症候，则为少太并病，用桂枝一柴胡二汤；若二阳俱备，则用柴桂合方（即等量）；邪离太阳传入少阳，见：往来寒热、口苦咽干、目眩、胸闷、不食、脉弦。用小柴胡汤。只要辨证清楚，疗效立现。

案一李男，48岁。昨日起病，恶寒、发热、头痛、微汗出、胸闷、欲呕、苔薄白，脉浮数重按无力：

桂枝、白芍、生姜、法半夏各3钱，炙甘草2钱，大枣4枚

一剂，热退，自觉头晕、不思食。

桂枝、白芍、生姜、麦芽各3钱，炙甘草2钱，大枣4枚

一剂愈。

按：脉浮数重按无力，为体虚之质，外感风寒，内有湿痰所致，故见胸闷欲呕。因体虚不堪疏散，用桂枝汤解外祛邪，调和营卫，加法夏配生姜除湿化痰，疗效明显，诚虚人外感发热良方。

案二：陈男，28岁。病已一月，初起恶风、发热、头痛、咳嗽，药后发热、头痛愈，但咳嗽至今不愈，喉痒即咳，晚上咳多，痰白稀薄泡沫样而量多，食欲稍差，大便常烂，苔微黄，脉弦滑。初诊方：

牛子、桔梗各3钱，蒌皮、桑皮各4钱，苏梗、黄芩、兜铃、北杏各2钱，甘草1钱，杷叶4钱，杭菊3钱二剂

复诊：药后咳嗽加重，痰亦增多，转程老处理：

麻黄（去节）3钱，桂枝3钱，白芍3钱，细辛1钱，炙甘草2钱，干姜3钱，法夏3钱，五味子2钱二剂

复诊：咳嗽大减，痰少，续服2剂而愈。

按：前医用药辛凉疏解，误作风热。程老辨属寒，舌虽黄而底白滑，脉虽弦滑，但重按无力，此因患者平素体虚，复感风寒，治不如法，邪气留而不去，故仍见喉痒，咳嗽痰多稀白，是风寒仍在之征。宜小青龙汤祛散表邪，温化湿痰，故一剂显效，四剂痊愈，可知详察病情，疗效始著。

案三：

廖男，55岁。发热、喘咳、多痰，患者平素痰多，时喘咳，两天前受凉，喘咳复作，痰多稀白，不能平卧，伴寒热，脉浮滑略数，苔白滑：

麻黄（去节）3钱，桂枝3钱，白芍3钱，细辛1钱，炙甘草2钱，干姜3钱，法半夏3钱，五味子2钱，北杏3钱一剂

复诊：热退，喘稍平，精神较好，仍不思食，痰多：

茯苓4钱，炙甘草3钱，干姜3钱，细辛2钱，五味子4钱二剂

复诊：胃口稍好，痰亦减，喘咳平，苔白，脉缓：

茯苓8钱，桂枝尖8钱，白术4钱，炙甘草4钱六剂

诸症消失。

按：患者20余年哮喘，程老诊为外感风寒，内有停饮。治宜散外寒，蠲内饮，以通利肺气，小青龙加杏仁，2剂表解。转苓甘五味姜辛汤温化水饮，最后因痰已减少，着重温运脾阳，改苓桂术甘汤善后，使脾胃健运，饮邪自消。程老用此步骤，治不少痰喘患者，效果满意。

案四

王女，45岁。家人扶持来医，坐即伏桌，精神疲倦。起病三天，寒热往来，头晕剧，不能起床，起则眩晕、胸闷、口淡、欲呕但未呕出，不思饮食，脉弦滑而数。我诊为少阳病，投轻量小柴胡汤二剂无效。请教程师，辨为痰热上扰，用温胆汤：

茯苓6钱，法半夏5钱，橘红1钱，炙甘草2钱，竹茹3钱，枳实钱半，生姜3片，大枣4枚。一剂

复诊：寒热退，症状大减，续服2剂痊愈。

按：西医诊为上感。程师据眩晕、胸闷、口淡欲呕，诊为痰热上扰。丹溪“无痰不作眩”。患者平素体虚，脾土不旺，健运失常，水湿内停，今为风寒所伤，湿为寒凝，遂生痰涎，积于胸中，兀兀欲呕，胸部不适而口淡。头目昏花如转运，是湿痰化火上扰清窍，治宜消痰为主，用温胆汤。二陈燥湿化痰，竹茹清化痰火，枳实宽中下气，生姜驱散表邪，去陈皮换橘红清化痰火，一剂效著。三剂痊愈。可见辨证善抓重点。

对泄泻的辨证施治

泄泻的类型各有不同，名称很多，程老认为对泄泻的辨证，以虚实久暂为要旨，新病多实，久病多虚。实多外邪，虚多脾胃虚弱。新病驱邪为主，久病补虚为主。然泄泻多由湿胜，脾喜燥恶湿，湿邪易犯脾土，外邪挟乘脾以驱邪利湿治之，若脾虚有湿，不论有邪无邪均需助脾祛湿，总之治泄泻不离治湿。现将程老师的治疗经验分述如下：

一、实泄

风寒挟湿伤人，从外而入，太阳受邪，出现恶风发热头痛的表征，阳明受邪，出现腹痛泄泻的里证。太阳阳明合病则外有表证、内有里证，腹痛剧，泻下不快，甚则有里急、肛门热感，便色黄，如水样，有粘液、味臭、量较少，日行十多次，口渴，小便短赤，舌苔薄黄，脉浮弦数，常用葛根黄连黄芩汤加四苓取效。

食滞

由于饮食过量，致宿食停滞或过食腻滞窒碍汤胃，影响脾胃运化，致使腹满、肠鸣、矢气、大便稀烂、量多、味腐臭、日数行，腹痛欲便，便后痛减，不思欲食，舌苔黄浊，脉滑数。据《内经》“通因通用”，程老师喜用小承气汤，因势利导，推荡食滞从下而去。体虚之人，大黄不后下，三物同煎取其缓下。用药简单，疗效明显。

二、虚泄

脾虚有湿。又为外邪所伤，身恶风寒、微热、头痛、胸闷作呕、腹痛泄泻，水样便，泻时直射而出、量多，其味无臭，日行十多次，苔白，脉浮弦，常用七味白术散。若无表证而湿气偏重者用胃苓汤。

中寒。《金匮》“中寒，其人下利，以里虚也”。当以温补脾气。脾胃虚弱，本已有湿，又为寒邪直中，寒则湿胜，湿胜则为洞泄，其证疲乏无力，四肢凉或有恶寒，腹痛肠鸣，水样便，或完谷不化，便时缓泻而出，日行十多次，苔白，脉弦紧，常用理中汤一剂显效。

脾虚泄泻。腹部不适，时有隐痛，食后饱胀，大便稀烂，日行2-3次，脉细弱，常用香砂六君子汤，若有口淡作闷，用理中汤。

脾肾俱虚。食不消化，腹部不适，肠鸣泄泻，大便或烂或溏，五更泄泻，常用理中汤合四神丸。

程老对泄泻的辨证有独到经验，如对泄泻记录特别详细，既有患者的便质、便量、次数、便色与气味如何，亦注意患者便时的情况。程老认为，便出直射为挟有风邪便时缓泻而出的是寒邪为重便时不快的是热邪为重。

久病泄泻多为脾虚，新病泄泻多为中寒。中寒者里虚也，若泻下水样，便时无不快之威，外无表证，即可予理中汤。

陈男，18岁。发热40、头痛、泄泻，大便稀薄中有粘液，便时不快，日夜行十多次，里急，口渴，苔黄，脉浮数：

葛根6钱，黄连、黄芩、泽泻、猪苓各3钱，炙草2钱，茯苓5钱。

一剂。复诊：热退，大便烂，日夜三次：

葛根4钱，黄连、黄芩各钱半，炙草1钱，茯苓3钱，泽泻、猪苓各2钱。二剂痊愈。

按此为太阳阳明合病，热邪内壅，病势已向下趋，故用葛根升其下陷之阳，配芩、连，则成解表清热利湿之剂。三剂而愈。

杨男，18岁，发热38.8，泄泻而腹痛，头痛，胸闷作呕而渴，便如水样，泻时直射而出，日行8-9次，舌干、苔黄，脉细数、重按无力：

党参、葛根各4钱，白术、茯苓各5钱，炙草、藿香各3钱，木香1剂。一剂。

药后，外证已解，似有胸闷腹痛，大便二次稀烂。推与上方速服二剂而愈。

按患者有发热头痛外证，平素体虚，中气不足，内有湿滞，湿困脾土，中气不运，浊邪反逆于上，故胸闷作呕，清气反抑于下，则腹痛泄泻，风湿相并，故泻下直射，此证以虚为本，风寒为标，故用四君子汤补益脾胃，使中气健运湿邪自去，葛根藿香开路倾邪外出，木香行气助君除湿，此七味白术散主证也。

陈男，36岁，病已2年，腹部不适，时有腹痛，腰部常盛痛，大便稀烂，日3-4次，胸闷欲呕，食不消化，食后饱胀不适，疲倦，舌淡红无苔，脉细弱，脾肾虚塞泄泻，吴萸汤合四神丸壮肾阳以温散塞湿：肉蔻2钱，补骨脂、党参各3钱，吴萸4钱，生姜3钱，大枣6枚。

服药后，自觉胸腹舒适，腹痛减，大便三次，仍稀烂。照上方三剂。症状被减精神较好。患者队为得病二年，中西治疗，以最近二次效果最显，仍照上方，共服26剂，症状消失。

按患者西医住院治疗半年，诊为慢性肠炎，原因未明，出院后中西医杂治，未见明显效果。二年后由程老治疗，查所存处方，均从脾治，患者常有腰痛，是肾虚之故，肾为水火之脏，火衰水胜，水胜则寒，火为土之母，火衰土不旺，脾虚运化迟滞而生湿，寒湿为患，刻腹痛腰痛、泄泻。用吴萸汤合四神丸温肾阳以散寒湿，补骨脂温肾阳，肉蔻、奥英温中散寒生姜助吴萸散鑫邪，人参扶正，疗效明显。

蔡男，43岁，腹痛泄泻已3年，腹微痛，大便稀烂，日3-4次，偶有粘液，甚则里急后重，近年来腹痛增剧，阵发性疼痛，二次住院治疗，诊为慢性痢疾，用过各种抗生未及黄连素，治疗期间各种症状减轻，出院后症状甘到比时重，现常腹痛，便稀烂有粘液，日3次，有里急后重，常觉胸闷作呕，口淡无味，胃口尚好，精神差，易疲倦，舌质淡红润滑苔少，脉细弱，先由我治以固脾为主，佐认清热解毒躺，用香砂六君汤与左金丸、香连丸加姜夏合方，研末为丸，日服四钱、治疗3月，里急后重消失，其他症状未见明显减轻，乃请程老，诊为脾胃虚寒，用附桂理中丸：

附子6钱，桂枝、白术、干姜、炙草、党参各3钱。

3剂。腹痛作闷减少。因病人煎药困难，改用陈李济附桂理中丸，日3次，饭前1丸，服40多天，症状消失，大便日1次。

按患病三年，握中西医治疗，由于西医检查，大便培养发现弗氏痢疾杆菌，用各种抗生素治疗，中医治疗亦不离川连。病久本虚，且长期服用苦寒败胃药，虚寒日甚，故腹痛日甚，若非用附桂理中汤丸温理中焦，实难解决病人三年苦疾，我只顾其虚，而忽略其寒，因而未能取效。于此使我体会到中医要追溯病源，辨靓施治，才得其耍。程老师临床袒麟很丰富，以上仅是对外感与泄泻的治疗握墩，

对一些慢性疾病，中西医均认为难治之证，程老运用古方治疗，往往显效，如运用天雄散治疗阳虚头痛，白通汤治气逆上冲，真武渴治眩晕与阳虚水肿，甘麦大枣汤合酸枣仁汤治失眠 ... ... 等宝贵握肺，有待今后进一步总结。

寒湿痹黄女，24岁，干部。下肢关节疼痛已年余，中西医治疗，效果不显，现病情仍重，关节疼痛，尤以右膝关节为甚，伸屈痛剧，行走困难，遇阴雨天则疼痛难忍。胃纳尚好，大便时结时烂，面色㿠白，苔白润滑。脉弦紧重按无力。属湿痹症：

桂枝、炮附子各8钱，生羌6钱，炙草4钱，大枣4枚，3剂。

复诊，服病后痛减半，精神、食欲转佳：

桂枝、炮附子各1两，生羌8钱，炙草6钱，大枣6枚。连服10剂，疼痛完全消失。

按：患者病历1年，疼痛缠绵不愈，查其服药存方，全是通络祛风除湿之药，不明寒湿须温之理。根据脉象弦紧、重按无力，肌肤白嫩，是体虚腠理疏松，卫阳不固，塞湿乘虚而入，流注关节，”闭塞壅道，以致气血凝滞而为痛痹，故用桂枝附子汤。程师治痹症，行痹用独活寄生汤加减，新病、痛在四肢关节有红肿，去杜仲、地黄，桑寄改桑枝，加木瓜、络石藤。久病、痛处无红肿，仍用桑寄，加海桐皮、海风藤。痛痹内无里湿，外症疼痛，动则痛剧，寒湿症显用桂枝附子汤如内有里湿，胃纳呆，大便烂，外症急痛，不得伸展，寒湿症具，用甘草附子汤。程师认为治痹需用桂枝，因其味辛性温而行，能带药走四肢，温通握脉，驱散风寒湿气而起协同作用。

肾虚头痛

刘男，42岁，汽车司机，头痛年余，时轻时重，最近疼痛增剧，痛时骨头部空虚不能动，动则痛甚，并影响吃饭睡眠。大便时结，小便多。西医检为神经性头痛，治疗无效。转中医，服药疼痛稍减，停药即痛。某医院神经科治月余，亦未显效。

初诊，舌质淡红，苔白薄而润，脉沉弦细重按无力，诊为血虚头痛，用加味八珍汤。三剂，症状未减，并有遗精，自诉过去亦常遗精，约3-4天1次，时腰痛，夜尿多。后诊为肾虚头痛，改天雄散：

炮附子、桂枝、龙骨各6钱，白术8钱，煎至8分，与米酒一两同服，三剂。

复诊头痛大减，喜甚，继服23剂，头痛消失。

按：程师对此病例初诊为血虚头痛，用八珍汤加味治疗，是取其平稳，以作试诊，复落无效，并见遗精，即引导患者诉肾虚症状，脉色合参，确诊肾虚头痛。体虚精亏，肾阳虚衰，精气不能上营而致头痛，故用天雄散温补肾阳，收涩肾精，阳回阴固，肾气复，精气足，脑髓充，头痛自愈。

失眠

张男，28岁，工人。平素能睡，但梦多，并常做恶梦。近值夜班，白天难入睡，少睡即醒，初时精神尚好，未有其他不适。现值日班，晚上仍难入睡，每晚仅睡二小时左右，白天精神较差，并时觉头晕，食欲较差，大便结，舌苔薄、尖红，脉弦细。诊为阴虚脏燥，阳浮于外，夜不入阴而致失眠，甘麦大枣汤：

甘草3钱，小麦1两，大枣10枚，三剂，患者疑而不走，一再解释，才疑惑而去。复诊患者喜告，服药后能睡，但仍梦多，续服十多剂，梦亦很少。

黄男，37岁，干部。几年来经常失眠，服安眠药才能入睡。最近因工作较忙，用脑较多，晚上很难入睡，少睡即醒，因忌安眠药的副作用，这两晚未服药，整夜不能入睡，精神很差，疲倦，头晕，处事不耐烦，不思食。舌苔薄、舌红，脉弦细数，为思虑过度，损耗阴血，阴虚血少，心神不宁，致使失眠。甘麦大枣汤合酸枣仁汤：

酸枣仁、茯神、甘草各3钱，知母、川芎各2钱，小麦1两，大枣10枚。

三剂显效，再服三剂能睡5-6小时。以后加减用药，调理二月而愈。

按失眠成因很多，临床以思虑劳倦过度为最常见，程师治疗失眠，要视平素体质因素，辫证选方，常用四种 ① 平素脾虚，消化不良，面色苍白，舌淡红，脉细弱用归脾汤。②平素体弱，健忘，遗精，苔薄质红，脉细数用天王补心丹。③ 平素遇事敏感，处事不耐烦，舌尖红，脉弦而细数，用甘麦大枣汤合酸枣仁汤，疗效明显。④ 平素能睡，但梦多，舌尖红，脉弦细者，用甘麦大枣汤即能取效，用量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