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某，男，47岁。

初诊∶1960 年6月。

主诉及病史∶患者于1960 年 3 月经北京某医院检查为食管静脉曲张，肝功异常，确诊为肝硬化伴食管静脉曲张。1960 年 6 月由龚老诊治。

诊查∶患者 10 多年来常泛酸、嗳气、上腹胀痛，肝区隐痛，精神疲乏，面色略赤，四肢无力，胃纳不佳，每餐进食不足一两，入眠艰难，噩梦纷纭，忧郁寡欢，鼻常衄血，齿亦常衄，在北京某医院住院期间曾呕血二次，大便溏泄，小便色黄。检查;腹壁青筋暴怒，肝于肋下能触及，中等硬度，脾肋下 3cm，脉弦缓，舌质红苔白滑。

辨证∶此为肝病已久，肝郁脾虚，致脾运失常，子病及母，肾亦受损。辨为肝脏郁热，脾肾两虚之候。

治法∶宜"肝虚实脾"、"劳者温之"，采用疏肝清热、健脾温肾大法。疏肝郁、清积热、健运中焦、增进食欲为当务之急，温补之法宜后用之。

处方∶吴萸 1.5g 黄连 3g 京半夏10g丹参 12g 南沙参 12g建曲 12g 鸡内金12g 广藿香10g 苍术 6g 炒川楝 10g 陈皮10g

上方药连服 5 剂后，嗳气吞酸减，胃纳转佳，惟睡眠仍不安，精神仍感疲倦乏力。因其食管静脉曲张，虑其再度出血，宗"气为血之帅"说，故拟益气活血之剂。

处方;黄芪 12g 党参 10g 白术 10g 茯苓 12g 陈皮 6g 炒枣仁 15g 川芎 6g当归 10g 白芍 10g 乌贼骨 12g 茜草根 10g 甘草 3g

上方药连服10 剂后，嗳气吞酸大减，胃部舒适，睡眠亦有好转，左关脉弦而有力，舌质偏红。故知肝尚有郁热，拟散剂以疏肝清热，汤剂以活血养肝，并培补脾肾。

散剂∶人工生黄粉0.15g，熊胆 0.3g，枯白矾0.15g，共研细末，装入胶囊内，每晚1 次，温开水送下。

汤剂∶黄芪 12g 党参 10g 于潜术 10g 茯苓 12g 当归 10g 川芎 6g 白芍 10g炒枣仁15g 陈皮 10g 乌贼骨 15g 益智仁10g

水煎，每日1剂。

散剂、汤剂各连服 10 天后，郁热得解，肝区痛减，精神转佳，惟睡眠仍欠安。治宜扶正为主，佐以安神之剂，仍散剂、汤剂并行。

散剂;琥珀粉 0. 6g，合欢花粉 0. 9g，晚睡前1次冲服。

汤剂∶干地黄 10g 肉桂 3g 黄芪 20g 党参 12g 白术 10g 茯苓 12g京半夏 10g生牡蛎 15g 当归10g 白芍 10g

散剂、汤剂各连服 14 天后，精神及睡眠好转，稍有嗳气吞酸，胃纳大增，每餐进食二两许，肝区疼痛不显，小便浅黄，大便已成形，病势日有起色。治宜柔肝益气，健脾补肾为主，辅以疏肝清热之剂。汤剂用补中益气汤加减。

处方;黄芪 25g党参 15g当归 10g 焦白术 10g 升麻 3g柴胡 6g 陈皮 10g熟地12g肉桂 3g 麦冬12g 枸杞子12g 菟丝子10g 茯苓 12g 砂仁6g 甘草 6g

水煎服，每日1剂。

丸剂∶五灵脂 30g 蒲黄15g 黄连 10g 木通 30g 焦山栀15g 诃子 25g 青陈皮各 15g 当归15g 白芍15g 姜黄15g 郁金 25g 广木香15g 红花 15g

上药共为细末，水泛为丸，如绿豆大。

丸剂每日早晚各服1.5g，温开水送下。晚睡前仍服琥珀粉 0.6g、合欢花粉 0.9g，以照顾睡眠。

上方各药连服 3 个月余，肝区疼痛、疲乏、吞酸、嗳气诸症均消失，眠食均好。经北京某医院检查;食管静脉曲张不明显，肝功恢复正常。嘱患者早服补中益气丸 6g，晚服麦味地黄丸 6g，以巩固疗效。经服丸药 4 个月，身体健康恢复较好，已能上班工作。

【按语】此例肝硬化，龚老认为长期过度疲劳、饮食不节或情志不舒为其内因，天行时邪为其外因。肝脏受邪，没有及时治疗，迁延日久，伤及脾肾二脏，以致出现肝郁克脾、中气受损、脾肾两虚之证。治宜疏肝清热、健脾益肾。疏肝清热以祛邪，健脾益肾以扶正。因肝病经久不愈，必成正虚邪实之候，故应健脾益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