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名家陈文伯
1.中医世家,师承名医
父亲带给他医学启蒙
陈文伯出生于中医世家,父亲是个中医眼科专家。由于家境贫寒,父母与6个兄弟,一共8口人住在不足12平米的平房里。太拥挤了,父亲只好长期住在工作的地方——北平平民医院。陈文伯小时候深得父亲宠爱,每年寒暑假,他都跟父亲一起住在医院的宿舍里,因此经常有机会见识父亲的医术。
北平平民医院主要是给穷人看病。有一天早上,陈文伯看见许多病人在中医眼科候诊,他好奇地走进父亲的诊室,见父亲在摆弄一个神奇的“药葫芦”,正往里面装中药水丸子,然后兑入白开水,摇晃几下,溶化了,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气体。父亲将“药葫芦”扣在患者的病眼上,十余分钟后,患者感到疼痛较重时,便拿出一根长钝针,在葫芦底部放气,再把“药葫芦”拿下,眼病立即好转。
父亲告诉陈文伯,“药葫芦”可以治疗暴发火眼、内外障眼和其他一些常见的眼病。只需根据不同的病症,用热水溶化不同的水丸子,将“药葫芦”扣在患者病眼上,利用里面蒸发的药气熏疗,药到病处,病随药愈。
陈文伯经常在候诊室听到患者称赞父亲,说神奇“药葫芦”治病,又快又好。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受人称赞和尊敬的父亲而自豪,心里暗暗立下宏愿,长大后一定要像父亲一样,做一名为穷苦人治病的大夫。
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北京全城沸腾,人人喜出望外。当时9岁的陈文伯感叹,与两个哥哥轮流排队买混合面的苦日子不会再来了!
有一次,邻居来求医,她的一个6岁的男孩得了“白口糊”(走马牙疳),如不及时治疗,不仅满口牙齿会烂掉,而且会危及生命。母亲听到后,很着急,对陈文伯说:“你赶快去医院告诉你爸爸,一定要想想办法!”
陈文伯急忙赶到医院,把详情告诉了父亲。晚上,父亲把配好的中药散无偿地赠给病儿。小儿痊愈后,邻居全家上门来致谢,说:“谢谢陈大夫,您送来的药,救了我们孩子的一条命啊!”
这一次,10岁的陈文伯参与了父亲治病救人的全过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志向。他正式地对父亲说:“我长大了也当一个大夫!”
父亲微笑地说:“你现在还小,要好好读书学习,不然看不懂中医书,怎么当大夫呀?”
陈文伯小时候贪玩好动,成绩中等,不是一个刻苦学习的孩子。父亲的话让他深受教育,暗下决心:我要刻苦学习,将来当一个为穷苦人治病的好大夫!
1949年,北京解放。大家相信北京“物价一日三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不会再有了。但陈家8口人,全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实在很难维持让6个孩子同时上中小学生活,父亲决定让陈文伯去学医,严肃地对他说:“你从小就想当个中医大夫,现在就学吧。”陈文伯高兴地答应了。
师傅陈世安凭借高超医术赢得美满婚姻
1949年6月,13岁的陈文伯正式拜师京城名医、原北平国医学院董事、北平平民医院中医科主任陈世安门下。这是中国传统的师带徒的学医方式。
而京城名医陈世安本人也有着一段传奇的经历。陈世安竟然是因为医术了得而讨了一门美满亲事。
俗话说,中医不治喘,西医不治癣。可见中医很难根治哮喘。但是,陈文伯的师傅陈世安,恰恰是因为治好了京城大富人家宝贝女儿的哮喘,赢得了美满婚姻。
陈新的外婆家姓徐。说到外公娶外婆的故事,陈新十分自豪。他说,解放前外婆家有八大饭庄,其中最有名的是锄和居和同福居。除饭庄外,徐家有一间大烟馆,一家盐厂,还有一间烧瓷器的宫廷玉窑厂。当年外婆虽排行最小,也已经20出头(解放前姑娘的年纪算大了),因为身患哮喘,一直没有出嫁,在家帮父亲管帐,是个严格的女管家。
有一次,陈世安跟徐家三爷一起吃饭,席中还有不少朋友。徐三爷说,世安,为治我家小妹的病,所有的人我们都找了,西医找了,中医更别提了,全找过了,现在就只剩你了。陈世安听了心已经有些把握,开玩笑地问,如果我把你家小妹病治好了,怎么办?
那时陈世安的原配去世了,他正准备续弦。而徐家小妹管账,非常严谨,兄长们拿点钱出来不容易,自然希望小妹尽快嫁出去,方便花钱。于是徐三爷对陈世安说,你若真的治好了,我们跟父亲商量,把小妹聘给你。
陈世安为什么有把握治谢家小妹的哮喘呢?因为陈世安师傅是个宫廷御医,叫陈估家,医术高超,他传给陈世安一个秘方,名叫保元汤,专治哮喘的。陈新解释说,元就是元气,是补肾保肾的,治哮喘关键是调肾。
说到这,似乎有点乱,我们理一理:陈文伯姓陈,他的师傅陈世安也姓陈,陈世安因为善用陈皮,被誉为“陈皮大夫”。陈世安的师傅陈估家,是个宫廷御医,也姓陈,传奇吧?似乎在冥冥中,陈家的秘方一直传给姓陈的。
再说陈世安给徐家小妹治病,不到半年病就治好了,两人因为常有往来,日久生情,两家再请人做媒,由此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徐家有钱,嫁妆是一座600平米的院子,20套宫廷瓷器,狐皮大衣几十卷,老妈子(佣人)一批。陈新说,那会儿当名医还能发财。我们开玩笑说,何止发财,连老婆都“治”回来了。
师从陈世安医术突飞猛进
陈世安先让陈文伯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2年后,让他以《医宗金鉴》为蓝本,重点读《伤寒论注》、《金匮要略》、《四诊心法》、《杂病心法》、《妇科心法》和《幼科心法》等。在此基础上,通读《内经知要》、《温病条辨》和《神农本草》原著。陈文伯对《内经》原文不理解请教老师时,陈世安会结合病例解释,耐心教导陈文伯:“看书要静下心来,心浮气躁难以读懂医书之理,要多读几遍,多看各家注解。”
随后,陈文伯跟老师抄方,进入临床。老师诊治风热感冒时,让他背诵银翅散;诊治风热咳嗽时,让他背诵桑菊饮。老师过去让陈文伯背的医书,在临证时真的用上了。一年四季跟师诊治感冒与热病,使陈文伯加深了对《伤寒论》和《温病条辨》的理解。
不断增加的临床经验和对诸多名家药典的研读理解让陈文伯的医术突飞猛进,为后来的医学生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博采众长,悬壶济世
1954年,陈文伯加入了北京中医学会,成为预备会员,同时参加“中医讲习班”,随后,他考入了北京中医进修学校——3年系统的中医理论学习,使他对中医的整体论、内因论及辨证论治的理论有了系统的了解。
1957年4月,陈文伯加入“报恩寺中医联合诊所”,担任主任医师,不仅跟师进一步学习,而且还受到原北京国医学院院长孔伯华先生的弟子——刘学文和唐泽丰的“中医汇通学派”的指导,唐泽丰还多次带来自己20世纪40年代跟师孔伯华的临证医案,让陈文伯大开眼界,获益匪浅,进一步认识到各大学派的独特观点及中医学的博大精深。
8年的中医学习与初步的临床实践,使陈文伯真正进入了中医的大门。此时,他才如梦方醒,意识到今后的学习,尤其是临证看病,审证求因更加艰难。陈文伯暗下决心,要在临床实践中苦读中医古籍10年。
初出茅庐给自己和家人治病
1961年,陈文伯因饮食不节,起居无常,罹患化脓性阑尾炎,经上级医院外科主任确诊后,要求立即动手术。此时陈文伯想起来了,过去不是曾以大黄牡丹汤加减方治疗急性阑尾炎取得良效吗?他虽然没有治过化脓性阑尾炎,但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书中有记载:“肠内有痈脓,薏苡附子败酱散言主之。”他决定自己用中药治疗,处方为:薏苡仁、败酱草、冬瓜子、蒲公英、紫花地丁、桃仁、甘草。
服此方一剂之后,陈文伯立即止痛,服二剂后便感身安,三剂痊愈。
1964年,长子陈红1岁半时,因患“腺病毒性肺炎”,住儿童医院。治疗半月有余,不见好转,反而越加严重,呼衰合并心衰,医院多次下病危通知。无奈,陈文伯只好将患儿接回家中。他发现小儿身热已退,唯鼻翼煽动,哭而无声,呼吸微弱,口唇紫绀,昏睡,尿少,脉微细欲绝,已属邪阻心肺、正气欲脱之证,非常危险。在老丈人陈世安指导下,急拟药方:西洋参、藏红花、桃仁、杏仁、川贝母、麦冬、五味子、生甘草、蛤蚧尾。煮好后用滴管从小儿口角处滴入,每日6次,每次10滴。
3天以后,小儿睁开双眼,尿量增多了,但仍是哭声细微,大便稀少,脉沉细弱。继续以前方加山药,7日后诸证悉减。再用前方加白术、生黄芪,每日仍滴6次,每次增至15滴,调理了一个多月后痊愈。在这期间,陈文伯被迫阅读《幼科心法》、《幼科新书》等多部儿科专著,倍感“临证用时方恨少”,特别是书中的哮喘篇,使他终生受益。
悬壶济世的陈文伯
1958年,陈文伯参与组建北京市东城区北新桥医院。这是一所基层的西医综合小医院,设有中医科、针灸科。陈文伯和老师陈世安都在中医内科工作。这时他虽然可以独立诊治病人了,但始终没有停止向陈世安学习。陈世安的门诊每天门庭若市,陈文伯却一天没有几个病人。但他并没有气妥,而是更努力地跟师学习和研读中医经典。
1959年冬季,北京市麻疹流行,麻疹合并肺炎导致死亡率极高,尽管西医使用青链霉素,但死亡率仍高居不下。陈世安认为:“麻疹不出致使诊毒阻肺,治疗关键在于透疹宣肺,使毒邪外出则安。”陈文伯经常与老师一起在麻疹合并肺炎病房会诊,采取中医治疗,获得良好的效果。由于病人多,医院实施24小时值班制度,许多病人住在家中,陈文伯每日往诊病人家中数十次,用中药治疗麻疹合并肺炎,使死亡率大幅下降。这几个月的麻疹合并肺炎防治工作使他认识到:看书学习固然重要,但在临床实践中学习更重要。
1962年,陈文伯正式从事中医门诊工作5年,求诊者日益增多。甚至本院外科手术病人也要求他会诊,如患者中有深部脓肿的,术后新肉不生,形成凹陷,陈文伯采用外科消、托、补三大法则之补法为主治疗,一周后新肉迅速生长,痊愈出院。再如丹毒高热病人不能上医院的,陈文伯就到病人家中看病,一般采用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方法治疗,多在一周内痊愈。他在门诊以治疗内科热病、妇科、儿科疾病为主,同时坚持学习《外科正宗》、《外科证治全生集》等专著,以适应病人的需求。
3.继往开来终成肾派泰斗
20世纪70年代,陈文伯开始主管中西医结合工作,并且开始着重研究肾脏医学。那时提倡“西学中用”——西医学习中医,医院西学中医师以“中药剂暴露疗法”治疗患者。先后收治了800余例烧伤病人,其中深II度病人进行植皮治疗,除1例因深度烧伤面积达98%的病儿因气管黏膜脱落窒息死亡外,均治愈出院。在治疗过程中,为了防止败血症的出现,从病人从入院第2天起,服用陈文伯自拟的清火泻火、凉血解毒的中药汤剂。连服3天,无一例出现败血症,均平安度过了烧伤高热期,为日后治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些经验在全国烧伤学术会议上进行交流,受到了高度关注和好评。
另有一位西学中医师在陈文伯的指导下,用中药石灰、大黄制剂,用注射器注入结核瘘管内,使多年不愈的淋巴结核患者得到根治。此项成果获北京市科技进步二等奖。陈文伯在医院主管中西医结合工作期间,由于开展“中医急腹症病房”、“中西结合治疗烧伤”、“中药石灰、大黄治疗淋病结核”三项科研工作中突出中医特色,1979年被评为“北京市卫生系统科技先进工作者”。
1979年至1981年,陈文伯奉调至北京市卫生局中医处,负责中医工作。在此期间,他对全市中医和西医结合工作进行了调研,了解到中医发展的大好形势下尚有诸多困难,必须做到不跟风,不随流,不盲从,坚定走符合中医自身的发展道路。这一段经历让陈文伯对中西医的结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创立北京第一家“中医急诊科”
1981年2月,陈文伯被调到北京市鼓楼中医医院担任业务院长(其间巫君玉任院长,1983年巫调任北京市卫生局副局长)。上级指示鼓楼中医医院:“要把鼓楼中医医院办成名符其实的中医院,而不是西医综合医院和中西医结合知医院。”鼓楼中医医院前身是煤炭部职工医院,后改为西医综合医院,1974年成为中医医院,但实际上只有中医、针灸、骨科3个中医科室。
陈文伯认为,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医医院,首先要有中医用中药为患治病,要有中医的病房,要有24小时的值班的中医急诊室,要有一定数量的突出中医特色的科室,要以中医科研为龙头,中医学术为基础,否则只能是不伦不类的“中医院”,中医并不能真正得到发展。
在陈文伯的主持下,鼓楼中医医院的肾病门诊、肠道门诊、肝炎门诊、全部由中医师接诊病人,设置了50张床位。1982在市卫生局的领导下,举办了第一期“中医急症理论学习班”,为北京市培训了一支由50多名中医主治医生组成的,从事中医急症工作的人才队伍。1983年3月1日,鼓楼中医医院创立了北京市第一家“中医急诊科”。
1984年,在重庆召开的中医急症工作会议上,陈文伯宣读了“开展中医急症工作的经验介绍”。同年在病房开展了关格(肾衰竭)、真心痛(心梗)的中医诊治,院内制剂室研制了生脉饮肌肉和静脉给药制剂、增液汤静脉给药制剂,成功地用中药抢救了大面积心梗病人,用中药离子交换后保留灌肠的方式治疗肾衰晚期病人,也取得了良效。
研制中药产品,创办肾科门诊
(1)“益肾酒”:又称男人酒,组方原为清宫廷乾隆御用,是恩师陈世安先生的祖传秘宝,后来传给陈文伯,对肾虚各类症状药到病除。
(2)陈氏“麝香止痛酒”:局部外涂,可使病人心前区疼痛得到快速缓解。
(4)“解毒益肝丸”:治疗慢性肝炎疗效显著。
(5)“鼻通丸”:治疗鼻渊病(慢性鼻炎、过敏性鼻炎)有显著疗效。
(6)“三才降糖丸”:治疗消渴病取得良效。
创立北京第一家“中医肾科门诊”
1981年,陈文伯在鼓楼中医医院创立了北京第一家中医肾科门诊。
陈文伯主持立项“药膳‘合雀报喜’”治疗男性不育,这是北京市科委科研课题,通过对40例男性不育患者的临床观察,服用1个月的药膳,有效率达84%。证实药膳不仅对人体有补益作用,而且使80%以上的患者精子数量上升。其中2例服用药膳后妻子受孕;1例染色体检查证实:染色体中间断裂——曾导致妻子所生2女夭折,服用药膳1月复查:染色体中间断裂已经消失。证明中药不仅可以生发精子,改善精子的活动功能,还具备修复精子染色体的作用——此研究成果于1984年见报后,轰动了全市乃至全国。
蜡炬成灰泪始干——科教育人,著书立说
陈文伯多次被邀请赴美国、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国及香港、台湾讲学、巡诊。国内各大报刊(包括香港《大公报》、台湾《中国时报》)以及美、日、法、德、澳大利亚等17个国家和地区的电台、电视台、报刊、网络,均为陈文伯及其研究成果做过专题报道。陈文伯也先后多次在中央电视台《中华医药》栏目、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北京电视台、亚洲电视台等做专题采访和专题讲座。
陈文伯在完成繁重的临床与科研任务的同时,十分重视青年一代中医人才的培养,不仅为中国中医科学院代培了3名硕士研究生,培养了2名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学习的台湾研究生,还带出了一批全面掌握中医男科疾病诊治规律、能系统进行有关科研项目研究的本院中青年中医。此外,陈文伯还根据国家和北京市中医局的师带徒计划按排,先后带出6名弟子。
陈文伯还撰著了《中医男科学》,主编了《中医男科丛书》、《男性功能障碍》、《男科新论》、《男科临床新探》、《家庭药膳500例》、《糖尿病药膳》,并与他人合编了《中国实用男科学》、《燕山医话》等专著。
在回答记者的回答时,陈老说,从医几十年,我始终没有忘记孙思邈《大医精诚》中的训诫:“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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