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疮疡圣手  杏林翘楚------——记回族外科名医哈锐川(张大萍)

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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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2-28

回族的中医名流,多以疮疡外科见长,外科名医哈锐川便是疮疡外科领域中的佼佼者。

前人有言:“儒之门户分于宋,医之门户分于金元。”金元时期,曾出现过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的金元四大家,寒凉派(也被称为“河间学派”)的创始人刘河间就诞生在河北省河间县。在这个飘满药香的地方,1891年,在一个回族家庭,诞生了一位日后享誉京城的著名疮疡外科大家——哈锐川

一、拜京城名师 专攻疮疡外科

哈锐川虽家境清寒,但其父哈文瑞酷爱读书,对医学更是情有独钟,他博览医籍,对中医内科颇有研究,每每遇到回族同胞、邻里百姓罹患疾病,其父便提供免费诊治。每当哈父诊脉时,好学的哈锐川便依旁凝视。年十三,就已诵读了雷公的《药性赋》、汪仞庵的《汤头歌诀》崔嘉彦的《崔氏脉决》更是熟谙于心。年少的哈锐川虽然对医书中的内容并不十分理解,却能背诵如流。稍大时,在父亲的指导下,哈锐川又潜心诵读了《医学心悟》和许多名家医著。年未及冠,便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确立了从医的远大志向。

1906年,十六岁的哈锐川怀揣着梦想,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京城,拜回族名医丁庆三老大夫的门下。丁氏系清朝末年悬壶于崇文门外小市口的外科名医,设德善医室,以疮疡外科见长。在举行了拜师仪式后,哈锐川便正式进入德善医室学习。他虚心好学,尊敬师长,深得老师的喜爱。丁氏将哈锐川视为己出,情同父子。丁庆三老先生在世时,就将德善医室的诊务及传徒授业的事宜全部托付给得意门生哈锐川,并把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和炼丹配药的技术,毫无保留地倾囊传授,这期间,哈锐川实际上已经完全承担了德善医室的繁重诊务,每天要接诊大量患者,在临床实践中得到了锻炼。起初,哈锐川打算在丁氏门下学徒期满后,再求学内科。但得丁氏真传后,见临证用药颇验,遂下决心专攻外科疡疾。

1912年,丁庆三老先生归真,哈锐川遵嘱继续留在德善医室,支撑诊务两年之久,直到23岁时才离开丁门。此时的哈锐川,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在京城有一定的影响。后来,独自悬壶于王府井大街。

哈锐川不满足已有的成绩,应诊之余对于医学理论仍苦心钻研,在接诊大量病人之后,通读了《刘涓子鬼遗方》《外科精要》、《外科准绳》、《外科正宗》、《疡医大全》等外科专著。他对《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尤为推崇,认为该书集前人之大成,病例全,理论阐释与辨证施治并用。除了学习医学经典外,哈锐川更喜欢从方书中找到治病的良方,《济世活人》、《验方萃编》等方书,都是他的最爱,他曾广泛收集民间验方,录之于簿,用于临床,每收效验。由于哈锐川既能继先辈之验,又能集古今之长,终日不离疮疡诊务,医道日深,医术渐精,治疗疮疡重证,每获显效,疗效卓绝,遂名声日振,威望日高,以疮疡外科名噪京华!

二、不愿作御医 甘为百姓服务

哈锐川自独立行医以来,就诊者络绎不绝,他终日忙碌,热情接待每一位患者。除了门诊外,每日午后哈锐川还要在市区出诊,有时还在夜晚被请到天津等地。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门诊,翌日凌晨再返回京城。

疮疡患者当中,以底层老百姓居多,达官贵人亦有。作为一名医生,哈锐川能接触到社会的各个阶层,有穷苦百姓,也有社会名流,谢霈、博增湘、萧龙友、萧丙炎(溥仪的老师)都曾与他交往甚密。在其宽敞的诊室内,挂满了患者及其家属赠送来的匾额以及琳琅满目的名家书画,足见先生威望之高。辛亥革命推翻清朝,宣统帝退位,此时的“皇帝”郁郁寡欢,患上了疡疾,在其老师萧丙炎的推荐下,哈锐川入宫为皇帝诊治。哈老妙手回春,宣统病愈,他曾多次挽留哈锐川留在宫中当御医,但哈老念及底层劳苦大众病人甚多,立志为百姓蠲疾,婉拒了溥仪的请求。哈锐川将百姓视若亲人,他的诊室有这个样的规定:每天必留出十个门诊牌,专为贫穷者免费医病。

肿疡患者,有时需采用刀针或烙法进行治疗,哈锐川规定,术前必须仔细询问患者是否进食,若遇无力进餐者,必馈饭金,待其温饱返回后,再行手术治疗。医馆内,还特意准备了西洋参面,那是给赤贫患者以及体弱需接受手术者免费冲服的;对于衣食无着的患者,哈锐川经常解囊相助。由于诊所医务逐年兴盛,病患越来越多,为了接诊更多的患者,1934年医馆兴建楼房一幢。

由于终日忙于诊务,哈锐川身心疲惫。1945年,在目睹日寇投降后,因兴奋过度罹患中风。此次患病,令其卧床五载,但在病床上,他仍然时时念及中医事业之兴衰。哈锐川在旧社会奔波一生,新中国的诞生,令其激动不已,但此时的他,已久病缠身,因无法投身振兴中医之伟大事业,内心无比痛楚,深感遗憾。1949年12月,哈锐川在京逝世,年仅58岁。三、精研医学理论 临床经验丰富

哈锐川熟读医书,通晓中医理论,更重临床实践,他经常告诫学生:“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每有临床心得或遇验案效方,便随手札记于簿,以备日后应用。

1.治阳证,注重调理气血

哈锐川的医馆,每天都要接诊大量疮疡病患者,由于热毒之邪郁于肌肤,气血瘀滞不通,致使皮肤出现红、肿、热、痛的情况。对于痈疔疮疡之阳证的治疗,哈锐川非常重视正气与病邪之间的辨证关系,他认为,疮疡之疾虽发于体表,但究其根本原因还在于体内气血的失调。他将气血与毒邪的关系看成是,“气血偏虚一分,毒邪内侵一寸。”

《医宗金鉴》中有“痈疽原是火毒生”的说法,主张用大量清热解毒的药物进行治疗,但哈锐川却认为,如果动辄用大剂苦寒之品,单纯追求清热解毒的效果,则更容易损伤脾胃,妨碍气血的化生。他在治病时,谨慎地辨别邪正之关系,经常在清解方药中配伍健脾益气的药物,重视气血在病机转化中的重要作用。

1940年的一天,哈锐川接诊了一位人力车夫,此人六十多岁,患搭背(背痈)前来就诊,因生活困难,患病一个月无力就医,自敷阳和解凝膏药。来时患处肿疡日益扩大,剧痛呻吟,背如负石,水米不入。见老叟形体羸弱,面色萎黄,背膂有一根盘直径八寸许的肿疡,焮赤漫肿,表面覆有少许莲子状脓头腐肉,无脓排出,身热疲倦,面无表情。

哈锐川认为,此乃气血虚衰、毒邪壅滞之证。遂宗扶正祛邪之大法,培补元气,托毒外透。内服药有:党参黄芪茯苓白术当归白芍,再配解毒药数味。嘱患者外敷冲和膏,掺红升等药捻以提毒化腐,并为其剪除多量腐肉。二个月后,患者诸证日趋好转,后以补益生肌之法,未经植皮,疮疡便自然愈合。

2.治阴证,善于滋补肝肾

凡痈疽初起,如粟米大小之疙瘩,不红不肿,不焮热,僵硬不痛,疮根散漫,色黯无光者,皆属阴证。古人治之,重在大补气血,而哈锐川对于阴证的治疗,则注重滋补肝肾。他认为,凡属阴证者,皆旷日持久,病程较长,患者之气血自然亏虚,非大补峻补可以奏效。盖肾藏精,肝藏血,精血同源,久病气血亏虚者,阴精受损,故欲补气血,应先从滋补肝肾入手,缓缓图治,俟阴精充盈,气血自然日渐恢复。

1936年秋天,哈锐川的医馆来了一位患者,他由家人搀扶,缓慢地扭蹭进入诊室。这是一位富家子弟,患者自述,左肋下于半年前发现一个肿物,初起皮色不变,麻木不痛,到西医医院就诊,诊断为:胸壁结核,告之,非切除肋骨两条不愈,否则危殆不治矣!哈锐川在仔细诊察后断定,患者虽为壮年,但因生活无度,久恣房室,不知保全,致使肝肾久耗,精血亏虚。此时的患者面色萎黄,气弱神疲,语言低怯,腰背痠楚,时有梦遗,午后潮热盗汗,纳少,舌质淡,六脉沉细。又见左肋下阴疽如拳大,形如馒首,皮色微红,按之应指。

哈锐川认为,患者由于先天禀赋不足,后天守摄失节,恣欲无度,肝肾久亏,阴寒之邪乘虚而入,气血凝滞于此,证见肋下阴寒之疾,实为肝肾久虚也。若非滋补肝肾,则正气不复,难以痊愈。遂处以左归饮六味地黄丸,再配西洋参、绵黄芪,益气健中等味随证加减。外治则用阳和解凝膏摊成手掌大小,厚如革皮,敷于患处。

约经匝月,患者精力日复,胃纳渐增,肋疽得溃,流出大量豆渣样稀腐脓液。此时哈锐川再随证施以补托大法,健中滋肾。外施红升、白降丹,回阳生肌,多种药捻提毒化腐,并敷自制黑色琥珀软膏,嘱患者起居有节,美食少量频进,以滋补扶正。

半年余,见患者体力日渐恢复,步履轻健,饮食倍增,腰脊痠痛及潮热盗汗诸证逐渐消除,再来医馆就诊,无需家人陪护,与先前比较,判若两人也。阴疽初溃时,哈锐川将数根长约三寸的药捻填入患处,提出脓腐坏肉后,只见少量清稀脓液,肿消疮心凹陷,

约经十个月后,疮口逐渐愈合,形成萎缩瘢痕而愈。患者痊愈后,又嘻游于娱乐闹市,哈锐川一再叮嘱他要洁身自爱,懂得珍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患者严遵医嘱,身体日健,后专门请名人书“外科圣手”金匾一方,送予哈锐川,悬于哈老的诊室正中,以表感惠之情。

此患者所患为附骨阴疽,病虽发于筋骨,实乃久病耗伤,元气大败,肝肾亏虚所致,治疗时施以参芪等益气健中之品,以壮生化之源,补肝肾以益阴精,再通脉络,以疏寒凝之邪,而阴阳气血调和矣。哈锐川深谙《内经》“阴”、“阳”、“守”、“使”之理也。

3.外治法,长于辨证运用

哈锐川治疗疮疡皮肤疾病,在给病人施以内服药的同时,还常常采用外治疗法,经验颇为宏富。

外治法中,除了刀针烙割及结扎等手法外,哈锐川对于外用药亦极为重视,在他的医馆内,有好几个专门放置外用药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林林总总有近百种之多。

就外用药的剂型来讲,有薄贴、掺药、丹、散、油、酒、水调剂及熏、熨、洗等。膏药又分多种,从药性上分,有追风、散结、拔毒、回阳之别,规格上有大、中、小及薄厚之异。软膏,除了凡士林作基质外,还有采用古法用香油、樟丹、松香、白蜡等熬炼而成的黑色琥珀软膏,亦有鸡油、白蜡之生发膏。

他经常使用的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芙蓉叶软膏”,一直流传至今,在国内仍广泛应用。设想一下,在个人开诊所,条件极其有限的情况下,能够严格遵循古法进行外用药的炮制,并具如此之规模,多么不易!那是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和艰辛!

哈锐川了解每一种外用药的功用,更熟悉外用药配制的详细过程,临床运用得心应手。以红升丹为例,便可略知其辨证运用外治法之精要。红升丹为疡科化腐提毒生肌之要药,临床常采用药捻、掺剂和软膏等剂型应用。

面对病患,哈锐川总是首先做到详细辨证,视疮形新旧、浅深、大小、脓腐之不同,再决定剂型、用法及药量之异。他常对学生讲,皮外疾患,外治选药非常重要,临证时,即使辨证、选药正确,若采用的剂型不对,用法有误,治疗效果也会有很大差异。

他习惯于使用棉纸药捻,在他的医馆内,常备红升丹药捻,用于痈疽溃腐,化腐提毒引流;若遇溃后色暗脓腐不净以及流淌稀黄脓水之顽疮阴证,他便在普通药捻中掺以肉桂麝香冰片等,配成化腐提毒回阴转阳之药捻,以收转阳之功。

哈锐川对于药捻的使用方法亦十分讲究,如果痈疽脓肿溃后,新疮脓腐已成,但未成管,则要在短时间内施用红升丹药捻;如果腐肉充盈但难以排出,则要少掺白降丹,使腐肉紧裹药捻,迅速排出,这样还能使疮口随之扩大,便于引流,嫩肉自可生长,加速疮口的愈合;若病久形成窦道、漏管,亦可用上法腐蚀管壁,使腔壁脓腐一概提出;一俟提净,则要马上改用生肌法,以防蚀伤血络,更可避免药物峻猛,灼伤嫩肉产生疼痛。若用于生肌,可取少许红升丹掺于乳没粉中;用于敛疮收口,则要掺入龙骨粉,以敛其疮,同时,少掺冰片,可以加强提毒止痛之功。

哈锐川还善于以红升丹作为掺剂用于其他药中。古法有将红升丹少许置于膏药中心,或粘附于药捻以外以用之,哈锐川则大胆将其掺入其它药粉内,甚或直接撒布于脓腐疮面,常收立杆见影之效。

曾经有一位外臁患者,腿上出现大片脓疡,日趋蔓延,臖核焮肿,患者高烧不食,此乃火热之急证,哈锐川内治投以五味消毒饮加味,清解热毒而利湿;局部则于脓腐疮面薄薄撒布红升丹细粉,其上再厚撒二妙散,外敷荚蓉叶软膏。次日,患者诸证悉减,局部渗出脓汁少量,嫩肉如珠,日见鲜美。哈锐川再改以少量红升掺入二妙散中,二、三日后,疮面清洁,再敷紫草生肌膏,即告痊愈。

哈锐川还将红升丹配成不同浓度之紫草红升软膏,用于痈疽溃疡腐脱、新肉生长缓慢之较大凹陷溃疡,溃疡深若洞穴,数日即可见新肉长满,溃疡愈合。哈锐川还常用5—15%之红升紫草软膏,治疗顽癣、白疕等顽固性皮肤病,均获奇效,此药成为后学效法之良药。

哈锐川对于疮疡外科和皮肤病的治病经验和相关理论,对后世中医皮外科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中国外科学发展史上宝贵的财富。他的传人,张作舟、陈彤云等,都是现代国家级中医皮外科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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