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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中“四逆”之同与不同(曾建峰)

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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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9-08

不论是跟师临证,还是自己出诊,常常遇到阳痿患者处方当归四逆汤而病愈的案例。当归四逆汤出自《伤寒论》351条:“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其实,当归四逆汤在不同的《伤寒论》版本中有所不同,在《伤寒论》中有“四逆”之名的方剂也是不同的。


现在的宋本《伤寒论》是明朝赵开美翻刻而传下至今的。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江苏常熟著名藏书家赵开美(1563—1624年)以仅存的一部小字本《伤寒论》为底本翻刻,接近原貌,赵氏命名为《宋版伤寒论》,在其中第351条:“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其组成是当归三两、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细辛三两、大枣二十五枚、通草二两、甘草二两(炙)。


伤寒杂病论桂林古本》据说是张仲景六十四世孙张绍祖,传书给他的徒弟左盛德后,再传给其徒弟罗哲初的。1934年,罗哲初借此书给黄竹斋而抄写成《白云阁藏本》。1939年由张伯英资助而校刊公世桂林本《伤寒论》,其中第11.26条言:“少阴病,脉微而弱,身痛如挚者,此荣卫不和故也,当归四逆汤主之。其组成是当归三两、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细辛三两、大枣二十五枚、通草二两、甘草二两(炙)。”


桂林本《伤寒论》第11.72条:“伤寒,手足厥逆,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加人参附子汤主之;若其人内有久寒者,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主之。”在宋本《伤寒论》是手足厥“寒”,此处是手足厥“逆”。张仲景明确指出手足厥寒机理是“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者是也。”“手足厥寒”与“手足厥逆”在临床上也有程度轻重之分。“手足厥寒”是指手指端到手腕和脚趾端到足底,若病情进一步发展,则由手足指趾冰冷到肘膝关节以上之部位,则是“手足厥逆”。是否因此可以理解为什么宋本《伤寒论》是用当归四逆汤原方,而桂林本《伤寒论》则加了人参附子两味药。


伤寒论》中以“四逆”命名的方剂四逆散四逆汤当归四逆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茯苓四逆汤等。其中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茯苓四逆汤是在四逆汤的加减演变而来,其共同的病机是“以其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四逆辈”,其中茯苓四逆汤是由四逆汤茯苓人参而成,为回阳救逆,益气化饮之剂,又称温阳利水,扶正救逆之剂。通脉四逆汤四逆汤干姜,重用附子而成,因而温阳驱寒的力量更强,能治脉微欲绝,所以方名通脉四逆汤,以别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猪胆汁汤是用通脉四逆速破阴寒、急回欲脱之阳,加猪胆汁咸寒而滑之品,其意图有二:一者取其血肉有情之品,可益阴滋液,补益吐下伤亡之阴,非草木之类可及;二者又能制约姜附辛热劫阴之弊,取其寒性能引阳热之药入阴。四逆散四逆汤当归四逆汤三方皆有“四逆”,但病机、用药、功效上却大不相同。四逆散证是因外邪传经入里,阳气内郁而不达四末所致,故其逆冷仅在肢端,不过腕踝,尚可见身热、脉弦等症;四逆汤之厥逆是因阴寒内盛,阳气衰微,无力到达四末而致,故其厥逆严重,可冷过肘膝,并伴有神衰欲寐、腹痛下利、脉微欲绝等症;当归四逆汤之手足厥寒是血虚受寒,寒凝经脉,血行不畅所致,因其寒邪在经不在脏,故肢厥程度较四逆汤证为轻,并兼见肢体疼痛等。清代医者陈亮斯在其著《伤寒论注》中阐述三方区别,甚是经典:“四逆之名多矣,此当归四逆汤,固不如四逆汤及通脉之热,亦不若四逆散之凉,盖四逆之故不同,有因寒而逆,有因热而逆,此则因风寒中于血脉而逆,当归四逆汤所由立也”。


赖海标按:


临床出现四肢逆冷,尽管各方证的逆冷程度不同,但其中医机理却是一致的,即“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寒热虚实均可导致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如阴寒内盛,阳气衰微,阳气不能温煦四肢末端的四逆汤类方证。又如气郁于内,阳气被遏,阳气不能外达于四肢末端的四逆散证。还如血虚受寒,寒凝经脉,阳气不能温煦四肢末端的当归四逆汤证。此外,虽无四逆之名,但也有可能出现四逆之症的特殊情况,如“热深厥亦深”的真热假寒证,阳气被遏,邪气内闭,如白虎汤证。因此,临床见到四肢逆冷一症,需要详加辨证,了解四肢逆冷的原因,才能精准辨证,方证相应,效如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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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海标经方医学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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