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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正针灸医案辑录

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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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08-14

摘自《儒门事亲》,共28案。


卷一

1.指风痹痿厥近世差玄说二

陈下酒监魏德新,因赴冬选,犯寒而行。真气元衰,加之坐卧冷湿,食饮失节,以冬遇此,遂作骨痹。骨属肾也。腰之高骨坏而不用,两胯似折,面黑如炭,前后廉痛,痿厥嗜卧。遍问诸医,皆作肾虚治之。余先以玲珑灶熨蒸数日,次以苦剂,上涌讫,寒痰三、二升。下虚上实,明可见矣。次以淡剂,使白术除脾湿,令茯苓养肾水,责官桂伐风木。寒气偏胜,则加姜、附,否则不加。又刺肾俞太溪二穴,二日一刺。前后一月,平复如故。


2.疟非脾寒及鬼神辩四

会陈下有病疟二年不愈者,止服温热之剂,渐至衰羸,命予药之。余见其羸,亦不敢便投寒凉之剂,乃取《内经•刺疟论》详之曰∶诸疟不已,刺十指间出血。正当发时,余刺其十指出血,血止而寒热立止,咸骇其神。


3.目疾头风出血最急说八

余尝病目赤,或肿或翳,作止无时,偶至亲息帅府间,病目百余日,羞明隐涩,肿痛不已。忽眼科姜仲安云∶宜上星百会,速以钅非针刺四、五十刺,攒竹穴、丝竹穴上兼眉际一十刺两孔内,以草茎弹之出血。三处出血如泉,约二升许,来日愈大半,三日平复如故。


卷二

4.偶有所遇厥疾获瘳记十一

昔一士人赵仲温,赴试暴病,两目赤肿,睛翳不能识路,大痛不任,欲自寻死。一日,与同侪释闷,坐于茗肆中。忽钩窗脱钩,其下正中仲温额上,发际裂长三、四寸,紫血流数升,血止自快,能通路而归,来日能辨屋脊,次见瓦沟,不数日复故,此不药不针,误出血而愈矣!夫出血者,乃发汗之一端也。亦偶得出血法耳!


5.推原补法利害非轻说十七

昔维阳府判赵显之,病虚羸,泄泻褐色,乃洞泄寒中证也。每闻大黄气味即注泄。余诊之,两手脉沉而软,令灸水分穴一百余壮,次服桂苓甘露散、胃风汤、白术丸等药,不数月而愈。


6.证口眼喎斜是经非窍辩十八

过颖,一长吏病此,命予疗之。目之斜,灸以承泣;口之?,灸以地仓,俱效。夫气虚风入而为偏,上不得出,下不得泄,真气为风邪所陷,故宜灸。《内经》曰∶陷下则灸之。正谓此也,所以立愈。


7.疝本肝经宜通勿塞状十九

又项关一男子,病卒疝暴痛不任,倒于街衢,人莫能动,呼予救之。余引经证之∶邪气客于足厥阴之络,令人卒疝,故病阴丸痛也。余急泻大敦二穴,大痛立已。夫大敦穴者,乃是厥阴之二穴也。


卷三

8.喉舌缓急砭药不同解二十一

昔余以治一妇人木舌胀,其舌满口,诸药不愈,余以钅非针小而锐者砭之,五、七度,肿减,三日方平。计所出血,几至盈斗。


9.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二十六

余尝治大暑之病,诸药无效,余从其头,数刺其痏,出血立愈。


卷六

10.风搐反张二

吕君玉之妻,年三十余,病风搐目眩,角弓反张,数日不食。诸医皆作惊风、暗风、风痫治之,以天南星雄黄天麻、乌、附用之,殊无少效。戴人曰∶诸风掉眩,皆属肝木。曲直动摇,风之用也。阳主动,阴主静。由火盛制金,金衰不能平木,肝木茂而自病。先涌风痰二、三升;次以寒剂下十余行;又以钅非 针刺百会穴,出血二杯愈。


11.搐搦九

黄如村一叟,两手搐搦,状如拽锯,冬月不能复被。适戴人之舞阳,道经黄如,不及用药,针其两手大指后中注穴上。戴人曰∶自肘以上皆无病,惟两手搐搦,左氏所谓风淫末疾者,此也。或刺后溪,手太阳穴也。屈小指握纹尽处是穴也。


12.面肿风十

南乡陈君俞,将赴秋试,头项遍肿连一目,状若半壶,其脉洪大。戴人出视。《内经》∶面肿者,风,此风乘阳明经也。阳明气血俱多。风肿宜汗。乃与通圣散,入生姜、葱根、豆豉,同煎一大盏,服之,微汗;次日以草茎鼻中,大出血,立消。


13.肾风十五

桑惠民病风,面黑色,畏风不敢出,爬搔不已,眉毛脱落作癞,医三年。一日,戴人到棠溪,来求治于戴人。戴人曰∶非癞也。乃出《素问•风论》曰∶肾风之状,多汗恶风,脊痛不能正立,其色炲,面然浮肿。今公之病,肾风也,宜先刺其面,大出血,其血当如墨色,三刺血变色矣。于是下针,自额上下钅非针,直至颅顶皆出血,果如墨色。偏肿处皆针之,惟不针目锐外旁,盖少阳经,此少血多气也。隔日又针之,血色乃紫。二日外又刺,其血色变赤。初针时痒,再刺则额觉痛,三刺其痛不可任,盖邪退而然也。待二十余日,又轻刺一遍,方已。每刺必以冰水洗其面血,十日黑色退,一月面稍赤,三月乃红白。但不服除根下热之药,病再作。戴人在东方,无能治者。


14.舌肿二十五

南邻朱老翁,年六十余岁,身热数日不已,舌根肿起,和舌尖亦肿,肿至满口,比元舌大二倍。一外科以燔针刺其舌下两旁廉泉穴,病势转凶,将至颠。戴人曰∶血实者宜决之。以钅非针磨令锋极尖,轻砭之,日砭八、九次,血出约一、二盏,如此者三次,渐而血少痛减肿消。夫舌者,心之外候也。心主血,故血出则愈。又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燔针艾火,是何义也?


15.腰胯痛二十六

戴人女僮,冬间自途来,面赤如火,至氵隐阳,病腰胯大痛,里急后重,痛则见鬼神。戴人曰∶此少阳经也,在身侧为相火。使服舟车丸经散,泻至数盆,病犹未瘥。人皆怪之,以为有祟。戴人大怒曰∶驴鬼也!复令调胃承气汤二两,加牵牛头末一两,同煎服之,大过数十行,约一、二缶,方舍其杖策。但发渴。戴人恣其饮水、西瓜、梨、柿等。戴人曰∶凡治火,莫如冰水,天地之至阴也。约饮水一、二桶,犹觉微痛。戴人乃刺其阳陵穴,以伸其滞,足少阳胆经之穴也。自是方宁。女僮自言∶此病每一岁须泻五、七次,今年不曾泻,故如是也。常仲明悟其言,以身有湿病,故一岁亦泻十余行,病始已。此可与智者言,难与愚者论也。


16.目盲三十二

戴人女僮至西华,目忽暴盲不见物。戴人曰∶此相火也。太阳阳明,气血俱盛。乃刺其鼻中、攒竺穴与顶前五穴,大出血,目立明。


17.目赤三十五

李民范,目常赤。至戊子年火运,君火司天。其年病目者,往往暴盲,运火炎烈故也。民范是年目大发,遂遇戴人,以瓜蒂散涌之,赤立消。不数日,又大发。其病之来也,先以左目内,赤发牵睛,状如舖麻,左之右。次锐发,亦左之右。赤贯瞳子,再涌之又退。凡五次,交亦五次,皆涌。又刺其手中出血及头上鼻中皆出血,上下中外皆夺,方能战退。然不敢观书及见日。张云∶当候秋凉再攻则愈。火方旺而在皮肤,虽攻其里无益也。秋凉则热渐入里,方可擒也。惟宜暗处闭目,以养其神水。暗与静,属水;明与动,属火。所以不宜见日也。盖民范因初愈后,曾冒暑出门,故痛连发不愈。如此涌泄之后,不可常攻。使服黍粘子以退翳,方在别集中矣。


18.小儿面上赤肿三十九

黄氏小儿,面赤肿,两目不开。戴人以钅非针刺轻砭之,除两目尖外,乱刺数十针,出血,三次乃愈。此法人多不肯从,必欲治病,不可谨护。


19.呕血四十四

棠溪李民范,初病嗽血。戴人以调胃汤一两,加当归使服之,不动。再以舟车丸五、六十粒,过三、四行,又呕血一碗。若庸工则必疑。不再宿,又与舟车丸百余粒,通经散三、四钱,大下之,过十余行,已愈过半。仍以黄连解毒汤,加当归煎服之,次以草茎鼻中出血半升。临晚,又用益肾散,利数行乃愈。


20.目睘五十四

青州王之一子,年十余岁,目赤多泪,众工无效。戴人见之曰∶此儿病目睘,得之母腹中被惊。其父曰∶妊娠时,在临清被围。戴人令服瓜蒂散郁金,上涌而下泄,各去涎沫数升。人皆笑之。其母亦曰∶儿腹中无病,何吐泻如此?至明日,其目耀然爽明。李仲安见而惊曰∶奇哉此法!戴人其日又与头上出血,及眉上、鼻中皆出血。吐时,次用通经散二钱,舟车丸七十粒,自吐却少半。又以通经散一钱投之。明日,又以舟车丸三十粒投之。下十八行,病更不作矣。


21.痤疖六十四

一省掾,背项常有痤疖,愈而复生。戴人曰∶太阳血有余也。先令涌泄之,次于委中以钅非针出紫血,病更不复作也。


22.湿癣八十二

一女子年十五,两股间湿癣,长三、四寸,下至膝。发痒,时爬搔,汤火俱不解;痒定,黄赤水流,痛不可忍。灸焫熏渫,硫黄、闾茹、白僵蚕羊蹄根之药,皆不效。其人恣性妍巧,以此病不能出嫁。其父母求疗于戴人。戴人曰∶能从余言则瘥。父母诺之。戴人以钅非针磨令尖快,当以痒时,于癣上各刺百余针,其血出尽,煎盐汤洗之,如此四次,大病方除。此方不书,以告后人,恐为癣药所误。湿淫于血,不可不砭者矣。


卷七

23.臂麻不便八十九

郾城梁贾人,年六十余,忽晓起梳发,觉左手指麻,斯须半臂麻,又一臂麻,斯须头一半麻;比及梳毕,从胁至足皆麻,大便二、三日不通。往问他医,皆云风也。或药或针,皆不解。求治于戴人。戴人曰∶左手三部脉皆伏,比右手小三倍,此枯涩痹也。不可纯归之风,亦有火燥相兼。乃命一涌一泄一汗,其麻立已。后以辛凉之剂调之,润燥之剂濡之,惟小指次指尚麻。戴人曰∶病根已去,此余烈也。方可针谿谷。谿谷者,骨空也。一日睛和,往针之,用《灵枢》中鸡足法,向上卧针,三进三引讫,复卓针起,向下卧针送入指间皆然,手热如火,其麻全去。昔刘河间作《原病式》,常以麻与涩,同归燥门中,真知病机者也。


24.背疽一百八

一富家女子,十余岁,好食紫樱,每食即二、三斤,岁岁如此,至十余年。一日潮热如劳。戴人诊其两手脉,皆洪大而有力。谓之曰∶他日必作恶疮肿毒,热上攻目,阳盛阴脱之证。其家大怒,不肯服解毒之药。不一、二年,患一背疽如盘,痛不可忍。其女忽思戴人曾有是言,再三悔过,请戴人。戴人以钅非针绕疽晕,刺数百针,去血一斗。如此三次,渐渐痛减肿消,微出脓而敛。将作痂时,使服十补内托散,乃痊。终身忌口。然目亦昏,终身无子。


卷八

25.痃气一百二十六

王亭村一童子,入门状如鞠恭而行。戴人曰∶痃气也。令解衣揣之,二道如臂。其家求疗于戴人。先刺其左,如刺重纸,剥然有声而断。令按摩之,立软。其右亦然。观者感嗟异之。或问,曰∶石关穴也。


26.沉积疑胎一百三十四

修弓杜匠,其子妇年三十,有孕已岁半矣。每发痛则召侍媪待之,以为将产也。一、二日复故,凡数次。乃问戴人。戴人诊其脉涩而小,断之曰∶块病也,非孕也。《脉诀》所谓涩脉如刀刮竹形,主丈夫伤精,女人败血。治之之法,有病当泻之。先以舟车丸百余粒;后以调胃承气汤当归桃仁,用河水煎,乘热投之;三、两日,又以舟车丸桃仁承气汤泻,青黄脓血,杂然而下,每更衣,以手向下推之、揉之则出;后三、二日,又用舟车丸,以猪肾散佐之;一、二日,又以舟车丸,通经如前,数服,病十去九;俟晴明,当未食时,以针泻三阴交穴。不再旬,块已没矣。此与隔腹视五脏者,复何异哉!


27.瘤一百三十六

戴人在西华,众人皆讪以为吐泻。一日,魏寿之与戴人入食肆中,见一夫病一瘤,正当目之上网内眥,色如灰李,下垂,覆目之睛,不能视物。戴人谓寿之曰∶吾不待食熟,立取此瘤。魏未之信也。戴人曰∶吾与尔取此瘤何如?其人曰∶人皆不敢割。戴人曰∶吾非用刀割,别有一术焉。其人从之。乃引入一小室中,令俯卧一床,以绳束其胻,刺乳中大出血,先令以手揉其目,瘤上亦刺出雀粪,立平出户。寿之大惊。戴人曰:人之有技,可尽窥乎。


28.胶瘤一百三十七

郜城,戴人之乡也。一女子未嫁,年十八,两手背皆有瘤,一类鸡距,一类角丸,腕不能钏,向明望之,如桃胶然。夫家欲弃之。戴人见之曰∶在手背为胶瘤,在面者为粉瘤,此胶瘤也。以钅非针十字刺破,按出黄胶脓三、两匙,立平,瘤核更不再作。婚事复成。非素明者,不敢用此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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