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东治疗失眠特色浅析(陈遥)
黄文东教授是中国现代著名中医学家,其临床经验丰富,屡起沉疴。笔者深习黄老学术专文,今不揣浅陋,就其治疗失眠特色,浅析如下。
1 辨证精细,主次分明
失眠一证,患者主诉往往甚多,尤其病程长久的失眠,寒热虚实,错综复杂。黄老治疗失眠能见微知著,直中肯繁。在患者首诊时能从复杂多样的症状中,抓住主证;治疗过程中,亦能根据病情转归,随时调整,不是一见失眠就简单地安神定志,而是治其根本,顾及兼症。如治何某案,初诊时胸闷腹胀,时觉腹冷,夜不安寐,时作惊悸,口淡内热,大便如常,脉细,舌尖红、根苔薄黄。病已年余,先后服中西药物治疗未见改善。黄老辨证时从繁杂症状中,抓住主症,认为该患者属胃不和则卧不安。但患者既有腹冷口淡之寒象,又兼内热不眠、舌尖红、根苔薄黄之热证,同时从脉细又看出患者素体阴虚。针对患者虚实寒热夹杂的情况,黄老认为治疗时应以调气畅通为主,温阳散寒为辅;同时注意到患者素体阴虚,不可过用温燥,以免伤阴从阳化热。处方选用莲白散寒,瓜萎皮、广木香、枳壳、大腹皮、陈皮、神曲行气和胃;同时吞服交泰丸以清虚热,引火归元,交通心肾。二诊时患者腹寒觉冷已减,但出现大便干结,舌根腻有红刺。辨为气机渐和,阴阳未调,遂于原方中酌加安神和通便之品。三诊时腹冷已舒,夜寐欠安,舌尖红有裂纹,脉细。继以潜阳安神收全功。黄老辨证精细还表现在对兼夹症状的准确观察和判断上。如从舌质淡微紫或唇紫知有瘀象;鼾而不寐,黄老认为乃痰热内蕴,肺气不利,挟肝火上逆所致。
2 治遵古训,惊者平之
《灵枢·大感论》论述失眠的病机为:“气不得入于阴,常留于阳。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矣。”说明失眠不外乎阳盛与阴虚。《景岳全书·卷十八·不寐》亦指出:“盖寐本乎阴,神其主也,神安则寐,神不安则不“寐”。进一步阐述了阴阳转化与睡眠的关系。至于治法,《素问·至真要大论曰:“惊者平之”。清代林佩琴《类证治裁·不寐论治》曰:“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临证时虽有虚实之别,但黄老总以这些理论为依据,辨证时离不开“阳有余”这一根本,认为失眠以虚火、实火为多,采取“惊者平之”的治法。凡患者失眠伴舌质(或舌尖)红,一般都归为心肝火旺,常以珍珠母丸方义为旨,随证加减。珍珠母丸系(普济本事方)所录,以滋阴养血,镇心安神为主。方中珍珠母、龙骨平肝潜阳,镇心安神,以平心肝阳亢之标。临证常配伍牡蛎、海浮石等。
3 用药平淡,效如鼓桴
失眠属内伤杂病,黄老认为:治疗内伤病与外感病确有不同之处。外感病贵在急切图功,内伤病如用药过于猛峻,不仅无益,反能引起不良后果。黄老遵其师丁甘仁善用“轻剂去实”之特长,在治疗失眠时多用平淡药而建奇功。临证时滋阴常用玄参、麦冬、生地、石斛,安神用珍珠母、牡蛎、茯神、远志、合欢皮、夜交藤,祛痰用黄芩、半夏、川贝母、胆南星,行气用瓜萎皮、木香、枳壳、大腹皮、陈皮、神曲,温阳用薤白,补肝用炒枣仁等,均属常用之品。二则每次处方,同类之药仅用2~3味,最多不过5味,而不堆砌安神药物,三则药量较小,一般植物药9~12g,矿物药为30g,甚少峻剂。尽管黄老用药平淡,但效果甚佳,如治王某,失眠十余年,初诊时近三个月临睡用安眠药,但入睡不到三小时,甚至仅睡一小时,醒后心悸,不能再睡。黄老用上药治疗一个半月就使患者每天睡眠达四五个小时,且伴随症状均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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