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一 刘某，男，70岁。初诊∶1978 年 12 月15日。

主诉及病史∶自述患前列腺肥大6年之久，小便经常淋漓不畅。1周前突然尿闭不通，在外院插管导尿并留置导尿管，现拔管后小便仍不能自解，伴腰痛乏力，烦躁，小腹胀急，纳可，大便调。

诊查∶急性病容，表情痛苦，面色黑滞少华，舌红苔微黄薄腻，脉弦细数。

辨证∶癃闭。

治则∶治以滋肾清热，宣气化瘀，利窍通闭。

处方∶生地 18g 当归9g 赤芍9g 丹皮 9g 木通9g 竹叶 9g 泽泻9g 车前子 9g 杏仁9g 女贞子 9g 旱莲草 9g 王不留 9g 泽兰 9g 琥珀3g（分2次冲服） 甘草 3g

二诊∶1979年1月3日。上方药服3剂，小便已能自解，但仍淋漓不畅，溺时茎中作痛，守方继服6剂，小便通利如常，唯觉两腿作痛，有时抽筋，原方加川牛膝9g，杭芍15g，继服3剂而愈。

例二 张某，男，70 岁。初诊∶1980 年 10 月 21日。

主诉及病史∶患者于1周前突然尿闭，点滴不下，茎中作痛，小腹胀急，伴恶心纳呆，大便干。在山东某医学院附院检查诊断∶"前列腺肥大""急性尿潴留"。肌注乙蔗酚，口服消炎药，同时留置导尿管。治疗后恶心加重，烦躁，两乳房胀痛，且拔除导尿管后小便仍不通，故来本院要求中药治疗。既往有冠心病史。

诊查∶老年男性，急性痛苦面容，脉弦滑、舌质红、苔黄厚腻。化验检查∶尿常规∶蛋白、红细胞、脓细胞少许，白细胞（＋＋）。心电图检查∶正常。

辨证∶癃闭。

治则∶治以滋阴清热，宣气化瘀，利窍通闭法。

处方∶生地 15g 当归9g 赤芍9g 丹皮 9g 川牛膝 9g 杏仁 9g 桔梗 9g 车前子9g 黄柏9g 王不留行 9g 女贞子 9g 旱莲草 9g 木通 6g 甘草 3g 琥珀 3g（分2次冲服）

二诊∶10 月 24 日。服上方药2剂后，拔除导尿管后小便已能自解，并停用西药。现仍有尿频尿痛、小便余沥不尽、排尿不畅，纳呆有时恶心，大便仍干，脉舌同前。前方加陈皮 9g继服。

守方继进药 15 剂，尿频痛显著减轻，恶心止，烦躁、两乳房胀痛消失，纳食转佳。于 11月 9 日化验尿常规∶蛋白、红细胞少许，白细胞（＋＋＋），前方加茅根 24g 继服。

三诊∶11月14日。上方药服6剂，尿量增加，余无不适，脉弦舌红苔白。化验尿常规∶蛋白、红细胞消失，白细胞（＋＋）。病已基本治愈，原方继服 3 剂，以巩固疗效。

【按语】前列腺居小腹属肾，前列腺肥大患者大多有小便淋漓不畅的病史，并发急性尿潴留则突然尿闭不通。茎中作痛、小腹胀急、脉弦滑、苔黄腻，为湿热与瘀血结于下焦所致，证属中医学"癃闭"之实证范围。笔者用滋阴清热，宣气化瘀，利窍通闭法治疗，取得较为满意的效果。

基本方剂∶生地、当归、赤芍、丹皮、木通、琥珀、竹叶、车前子、泽泻、杏仁、桔梗、女贞子、旱莲草、王不留行、川牛膝。

加减法∶下焦湿热重者加知母、黄柏;胃气上逆恶心呕吐者加陈皮、半夏、竹茹;血尿者加茅根、大小蓟;大便秘结者加大黄、元明粉。

方中以导赤散清热利水，因湿热之邪最易伤阴，故于清利之中伍以二至丸顾护肾阴，兼清下焦以固其本。肺为水之上源，主治节，与膀胱气化相通，有"通调水道，下输膀胱"的作用。若上焦不宣则气化失常，水道不通，故方中加杏仁、桔梗宣降肺气，使上源升而下流畅，达到通调之目的，乃"下病治上"。根据西医对前列腺肥大急性尿潴留的病理研究，系由于前列腺突然充血所致，故方中以当归、赤芍、丹皮、川牛膝、王不留行、琥珀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正如沈金鳌所说∶"血瘀小便闭者，则以牛膝、桃仁为要药，尝采其法，用之颇效。"

综观全方，既清热利水，又活血化瘀;既宣气通络，又养血益阴。利水而不伤阴，化瘀而不损血，标本兼顾，使瘀血化，气机通，湿热除则癃闭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