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发怒案
患儿邢某,男,8岁,2011-07-12日初诊,咳吐清水痰涎,口渴多饮,梦中发怒,舌淡紫多津,脉滑。
先予治带方:生山药30,生龙骨18,生牡蛎18,乌贼骨12,茜草9,白芍6,鹿角霜9,生白术9,干姜18,白果6枚,芡实30,车前子3,黄柏6,两剂。
服后咳吐清水痰涎停止,余症同前。继用:阿胶10,乌梅10,枸杞10,干姜10,云苓10,白术10,白芍10,巴戟10,百合10,两剂。服一剂后,梦中不再发怒,而是呵呵笑;两剂服完睡眠安稳,不再发怒发笑。
按:患儿过食生冷寒凉,损伤中阳,中土湿寒。“土病则生湿而不生金”(彭子益语),肺金不敛,痰湿上泛故咳吐清水痰涎;土反侮木,木郁不遂,疏泄过度则口渴多饮;初诊咳吐清水痰涎明显,似可用小青龙汤或真武汤加干姜细辛五味子,但又有口渴多饮,恐方与证不能相应;梦中发怒则显然非此两方所能胜任。因思带下病与此证病机有相似之处,同属中土湿寒肺金不敛,只不过同源而异流,一为痰湿下注,一为痰湿上泛而已。表现虽异,病机则同。故取张锡纯清带汤加白术、鹿角霜、干姜温中土敛肺金,方中生龙骨生牡蛎又能安神平肝,兼治梦中发怒,用为基本方;傅青主易黄汤功能敛肺祛湿,于此证亦甚合拍,用为辅方。
二诊主要治疗梦中发怒,此证之机理,古籍鲜有记载,唯《黄元御医学全书 素灵微蕴 悲恐解》中有相关论述,“人于醒后,神气浮动,脏真之盛衰,不能自觉。寐而神气宁谧,静中独觉,故脏中之盛衰,形而为梦……盖人之五志,神气升达则为喜,将升未升,喜之弗遂,则郁勃而为怒”,可见此证实由木郁神气不得升达,梦中独觉所致。如何治疗,黄氏未出方。民国彭子益为善学黄元御者,笔者遂仿彭子益法辨治:患儿过食生冷,中土湿寒不运,木郁神气不得升达,梦中独觉故梦中发怒。方中茯苓白术燥中土之湿,干姜温中土之寒,巴戟补水中之火以生中气(阳),白芍降胆经以升肝经,百合安心神;口渴多饮为木郁不遂,疏泄过度所致,故又用阿胶枸杞润木气平疏泄,乌梅补木气降相火平疏泄生津止渴。湿寒去,中气温运,肝木畅疏泄平,神气升达则梦中发怒口渴多饮诸证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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