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袁某，女，63岁，退休工人，2002年7月9日初诊。

【主诉】口、眼干燥10年，多关节肿痛5年。

【病史】1992年无诱因患者出现双侧腮腺肿痛，于北京某医院诊为病毒性腮腺炎，给予青霉素治疗后肿痛消失。此后渐出现口、眼干燥，进干食需用水送，哭时泪少，遂于1994年求诊于北京某医院，经腮腺造影、唇腺活检及眼科会诊等确诊为原发性干燥综合征。至1997年起无诱因又出现周身关节疼痛，口、眼干燥症状加重。10年间，间断应用人工泪液、免疫抑制剂、激素等药物治疗，效果不明显，遂入我院要求中医治疗。

【现症】患者口干明显，进干食需喝水帮助咽下，夜间因口干而起床饮水数次，饮少量水后方能再入睡，有严重龋齿、齿脱落，两眼干涩，视物模糊，有沙砾样异物感，哭时无泪。双手指间关节疼痛，稍肿，伴双肩关节疼痛，抬起困难，晨僵2小时。午后低热，体温37.3C〜37.8C，纳眠差，神疲乏力，气短，脱发明显，舌体干燥少津，舌质淡暗，少苔，脉弦。

【中医诊断】燥证。证候属阴虚津亏，燥毒瘀结。

【西医诊断】原发性干燥综合征。

【治法】养阴生津，清热解毒，活血通络。

【处方】生地黄15g，天花粉30g，干石斛15g，沙参10g，麦冬10g，金银花15g，连翘10g，蒲公英15g，知母10g，黄柏10g，赤芍30g，桔梗10g，穿山甲10g，秦艽12g，地骨皮10g，生甘草10g。60剂，水煎服，每日1剂。

【二诊】9月10日，患者喜告知，服上药第一剂后，次日醒来顿觉口中有涎。服60剂后，自觉口中唾液明显增多，两眼干涩亦明显减轻，午后体温已降至正常。仍时感周身关节疼痛，舌质淡暗，苔薄白，脉弦细。仍以养阴生津，清热解毒，活血通络为治法，上方稍作加减。处方：玄参30g，天花粉30g，干石斛30g，乌梅10g，金银花15g，连翘10g，黄柏10g，知母10g，丹参15g，莪术10g，赤芍15g，当归10g，桔梗10g，穿山甲20g，秦艽10g，生甘草10g。60剂，水煎服，每日1剂。

【三诊】11月10日，患者服上药后，诸症减。口干明显减轻，进干食不必再用水送下。两眼已不觉干涩，仍双手指间关节疼痛，肿胀不明显，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暗红，苔薄白，脉弦。仍守上法，处方中佐加藤类药，以舒筋通络止痹痛。处方：玄参15g，天花粉30g，干石斛30g，麦冬10g，沙参10g，蒲公英15g，连翘10g，黄柏10g，知母10g，赤芍15g，莪术10g，穿山甲15g，王不留行10g，鸡血藤15g，海风藤15g，甘草10g。60剂。水煎服，每日1剂。

【四诊】2003年1月12日，患者一般情况好，口、眼干燥症状消失，偶感双手指间关节疼痛，肿胀不明显，舌质暗红，苔薄白，脉弦。仍守上方为主，加减进退。继服60剂后，诸恙悉除，随访至今，病情稳定。

【点评】经云“燥者濡之”，前人治燥，立法设方多本此旨，或养肾，或治肝，或益肺，总不出“滋润”而已。然本证之燥乃类中之异者也，远非一般六淫之燥，既不纯属火热，又不同于单纯阴液亏虚，故以常法每难合拍。本案发病属阴虚燥热体质，复感燥热邪气，蕴酿成毒，内陷入里，煎耗阴液，日久耗气伤津，则津亏液少，血液被灼，瘀血内生。瘀血一旦形成，又阻碍气机，致津液不能敷布，则燥证愈甚，诚如《血证论》曰：“瘀血在里则口渴……内有瘀血，故气不得通，不能载水津上升，是以发渴，命曰血渴”燥瘀搏结，燥盛成毒，终致燥、瘀、毒互结为患，外而阻于经络关节，则关节肿痛；上则口、眼诸窍失养，见口、眼干燥；内则蕴伏于五脏六腑，暗伤阴津，血液衰少而致血行涩滞，虚实夹杂，缠绵难愈。故治疗总以生津增液以为经纬，养阴润燥、解毒清燥之时不忘化瘀通络，则津液有生，机运流通，水津四布，其燥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