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面时肿时消案(朱曾柏)
患者常XX,男,58岁,干部。
主诉头脑重坠,头面时肿时消,心悸不宁五个月。五个月前,始觉头脑内常有不足之感,时而心烦不宁,睡眠不稳。不久则感到头脑重坠,惊悸烦渴,自感腹中有气上冲心胸,直攻头脑,并发现头面部时而肿胀膨大,时而自行消失。上述症状一月数发,严重时彻夜难寐,精神极为紧张。住院期间曾经XX医学院多次会诊,诊断不明,采取一般对症治疗无效,三次拍片检查均发观大脑颞叶有一蚕豆大阴影,疑似某种赘生物压迫脑神经而引起之病变。患者从此情绪更加紧张恐惧,于1973年10月5日延余就诊。
察患者形体魁梧壮实,语言、思维清晰,除表情紧张,苦楚外,饮食二便均可。脉滑数,舌质红,苔微黄而薄腻。此因患者病前工作繁重,思虑操劳太过,肝郁脾陷,疏泄运化功能减弱,加之进食肥甘之品较多,静多动少,中焦阳气虚衰,体内之精微及油腻食物“化失其正”,不能成为正常的气血津液,反聚而为痰。痰之为患,随气升降,无处不到,既可凌心犯脑,也可停聚于各个器官之中。痰气凌心则心悸、恐惧、失眠,痰气犯脑则头脑重坠不适、疑虑恐惧,因“脑为元神之府”的缘故。如痰浊盘踞,则可结而成形。头面部时肿时消,乃是痰气时聚时散之病变特点。患者情绪愈是紧张恐惧,气机愈是抑郁不畅,痰气也愈加留伏难去。其久治不愈,无非痰气留伏之为患耳。治以化痰散热,舒展气机之法。
一方:茯苓24克、全瓜蒌30克、生龙骨20克、杏仁9克、天花粉9克、生牡蛎30克、贝母6克、紫苏梗9克、旋覆花15克、全蝎7个、蜈蚣1条、合欢皮15克。
共碾为极细末,每次6克,用药液或其他可口饮料吞服,一日四次。
共碾为末,加适量面粉,装于布袋里作枕头。
方中茯苓养心健脾以化痰,紫苏梗、合欢皮舒肝解郁以化痰,全瓜萎、天花粉开胸散结、清化热痰,龙骨,牡蛎重镇安神,不使痰气上冲,杏仁、贝母、旋覆花利肺气而散痰结。用全蝎、蜈蚣,一则祛风镇静,同时也取其搜透经络中之痰浊,使痰浊之盘结于脑者亦可消散。以枣仁等为末吞服,取其养心安神,消除心悸、恐惧和情绪不安之症,使心神内守、情绪安定,则可避免或减少惹激诸症并发。用桔梗、苍术等药物枕头,乃仿古方外治法义,取芳香行气之品,收“气行痰消”之功,内外兼治,使脑内凝聚之痰浊得以消散。
服上方五剂后,诸症大为减轻。药既对症,应予守方,嘱其再服五剂。三诊时,头脑重坠、面部时肿等症已基本消除,心情舒畅。四诊时,减去全蝎、蜈蚣,唯睡眠欠佳,再加夜交藤24克、枣仁9克、柏子仁9克于煎剂中养血安神。此后大法不变,药味稍事增损,连续诊治8次,临床症状已痊愈。三年后来院称谢,诸症未再发,并拍片二次,均未见任何阴影。
[编者按]此乃痰热兼风证。痰之为病,内而脏腑,外而经络皮肤,无处不到,内伤杂病尤为多见。患者素体脾虚痰盛,复加情志抑郁,肝气不舒,痰热随气上升头脑,阻塞经隧,故有是证。治以化痰疏气散结为主,兼以镇静搜络,亦属对症。妙在用芳香行气之药为枕,古法今用,内外合治,非临床老手,其运用不可能如此灵活自如,堪称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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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中医学院朱曾柏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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