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琐谈:牵牛子
牵牛子能够泻气分湿热,和它对应的有大黄,能够泻血分湿热。湿邪还分气分与血分,这确实是个挺抽象的问题。需要先讨论一下气分之湿与血分之湿的形成机理。
气为血之帅,就是说气在机体的气血运行中起一个带头作用,我们一般认为气的不正常有气滞和气虚两种情况,气滞和气虚都会造成血液的运行不畅。这些都是气的量发生变化,另外还有一种情况是气的质发生改变,即气由正气变成了邪气。比如有一团气逐渐的由弱小发展到壮大,它可能就想脱离中央政权的控制,率领它领导的血“起义”了,这时候的血并不是死血,在质地上还和血一样,只是由政府军变成了起义军,血改换了旗帜以后就变成湿了,这时可以把它叫做气分之湿,因为它是气领导的队伍,气在里面起到主导作用。
由于它们和机体对立,得不到机体的支持,还要受到正气的进攻,这些起义队伍的成员逐渐的就会有伤亡,伤亡之后又会现出血的原形(就象孙悟空打死的妖精都会现原形),不过已经是死血了,因为队伍已经溃散,气不能当领导了,只剩下一些血的残骸,湿到了这个阶段可以叫做血分之湿。黄疸就是湿热进入血分,属于血分之湿,是气分之湿的进一步发展。因为《金匮要略•黄疸病篇》中有“脾色必黄,瘀热以行”的记载,有医家就认为气分之湿与血分之湿的区别就是看黄疸的有无,如唐容川说:“瘀热以行,一个瘀字,便见黄俱发于血分,凡气分之热不得称瘀……故必血分湿热乃发黄也”。这种认识是是非常有道理的,我们借用一下现代医学的理论,黄疸虽然有多种原因,但都是由胆红素过高引起的,胆红素又是来自红细胞的崩解。用中医的观点来看,这些崩解的红细胞都是脱离中央领导的瘀血,它们崩解释放出了胆红素,是起义军溃败以后丢盔弃甲的表现。当然,湿热由气分入血分只是黄疸形成的一个原因,不能概括所有的发黄,如抵当汤证也发黄,却和湿热关系不大,所以本文不做讨论。
血分之湿用大黄,如茵陈蒿汤就是用大黄把这些残骸清理走。那么气分之湿为什么用牵牛子呢,气分之湿是气带领血占山为王了,气还有领导权,它们有战斗能力,大黄清理死血可以,如果让它清理这些还有活力的东西,有可能会遭到抵抗,我们来看一下《本草述》中记载的一则医案:“一老者因冒雨感寒,未经发汗,至春初内热烦躁,胸膈紧满,十日不大便,用清解二剂,入口即吐其强半,加熟大黄利之,下咽即吐去殆尽。盖因痰热凝结胸膈,以治血分者,反拒而不受也,因用牵牛大黄丸缓缓服之,而大便通后乃服清气化痰药十余剂,以致渐安。”这就明显的反映出气分之湿是有活力的,负隅顽抗,想用大黄这种直接打扫战场的方法来解决是行不通的。那么牵牛子为什么能清理气分之湿呢,现代战争流行一个词叫做“斩首行动”,我们古代叫做“擒贼先擒王”,气是领头的,我先不管血,派剽悍迅疾的牵牛子直接把气击垮,血是从犯,自然也就散去了。可见牵牛子简直象个刺客一样,可以钻入到比较深的层次行动,所以李时珍说它能走精隧,在《本草纲目》中记载这样一则医案“外甥柳乔,素多酒色,病下极胀痛,二便不通,不能坐卧,立哭呻吟者七昼夜。医用通利药不效,遣人叩予,予思此乃湿热之邪在精道,壅胀隧路,病在二阴之间,故前阻小便,后阻大便,病不在大肠、膀胱也。乃用楝实、茴香、穿山甲诸药,入牵牛加倍,水煎服,一服而减,三服而平。牵牛能达右肾命门,走精隧,人所不知。”通过这两则医案我们基本可以看出牵牛子的作用特点,它是直接除掉领头的气,所以王好古说它破血中之气。总的来说牵牛子要比大黄迅疾一些,因为气动血静。古人考虑到它性比较急,都说它大破元气,要谨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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