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医中阴阳理 危难之时可回生
高鼓峰同黄晦木一起到语溪后,吕留良对他们说:他妻子的病不急,但他老师徐五宜先生的哥哥,得了伤寒,很危重。请求高鼓峰立刻前去救治,并且已经派人去老师那里探听情况。不一会,有人来告诉:患者晚上出现了狂叫症状,晕厥了五六次,等早起时已晕厥不醒,说大夫也不必去了。吕留良甚觉痛惜。
高鼓峰问病了几天?回答说:九天。又问胸口还热不热?回答说:胸口只是还没凉。高鼓峰就对吕留良说:还有救。急忙与吕、黄二人一同前往。
到的时候,见患者僵卧在床,口鼻也没有了气息,面色青黯,口噤,目闭,手也撒开,特别是唇色紫黑。高鼓峰笑对黄晦木说:此人还不至于死,是阴虚证,误用白虎汤类导致的。诊患者脉象,两尺部的脉搏还可以摸到。旁边的人都取笑高鼓峰是在妄言。接着取人参一两、熟地二两、炮姜五钱,煎成浓汤,启开患者的嘴灌下去。等到一剂药喝完,患者的嘴已经可以张开,面色转红。再等不到一个时辰,患者大叫身上冷的厉害,接连让他喝热水,随即身体发壮热,全身淋漓汗出,神志苏醒过来。当晚腹胀不能大便,高鼓峰说:不用担心,大量出汗后,津液匮乏,大便不能下行引起的,再继续喝上面的药就可以缓解。
第二天,吕留良的尊师五宜先生来说:各种病症基本都解除了,只是还有胡说怒骂的症状,像是有鬼神驱使一样,高先生将如何处置?高鼓峰认为应该还要亲自连续调治几天才成。因此,留宿在他们家中,到半夜的时候再诊患者的脉非常虚弱,又用大剂量附子理中以建运中焦给他服用。几天后病愈。
伤寒热病到第九天,按常规会出现舌黑,脉洪数无伦症状。这个时候立刻用大剂量人参、地黄滋养阴液,就不会导致阳气无处依附,从而导致狂叫晕厥的发生。所幸这个患者的胸部还没变冷,知道阳气还有残存,还有起死回生机会。这案例的初始,一定是乱用风燥的解表药,消耗了他的阴津,接着,用寒凉药损伤了阳气。造成的这类败证,就算有高明的医生,也只能袖手旁观,而难以施治挽救的情况,不知有多少。有心学习医术的人,如果能在这类案例中深入参悟、探究,就不会出现误治杀人的过失了。
王汝谦按:医案中提到的“阴虚”的“阴”字,要当作“寒”字来理解。指阴中的阳虚,实际就是元气不足。不是朱丹溪所说的:“阳常有余,阴常不足”、“阴道常虚”的那种可以用知柏龟板鳖甲治疗的阴虚之症。现在的人见到“阴中之阳虚症”,往往与“阴中之阴虚”混淆,很容易出现灾祸。胃液匮乏,久病神魂离散,很容易见到这种情况。同时,也要跟阳明实证,出现的狂乱、燥屎、谵妄的病症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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