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桃花的桃花汤(曾建峰)
第八期中医读书会,甘礼明主任主讲《lt;伤寒论gt;少阴病的学习体会》,其中讲到桃花汤,具有温涩固脱的功效,多用于下利便脓血。作为泌尿男科医生,读《伤寒论》基本无视桃花汤,然而,这节中医读书会,却撩起了我的兴趣,桃花汤里有桃花吗?
《伤寒论》306条“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主要药物组成:赤石脂一斤(一半全用,一半筛末)),干姜一两,粳米一升。药物组成中怎么没有桃花,大多数情况下中药处方命名,多以主要药物命名,有什么样的方名,其中药物组成中往往有这味药,比如小柴胡汤,其中就有柴胡。然而桃花汤却没有桃花,这个另类,又是为何?
一说仲景以桃花汤命名,依据煎煮后药汁颜色而定,如清代医家张志聪认为:因赤石脂色如桃花,故名桃花汤。赤石脂,别名赤符、红高岭、赤石土、吃油脂、红土,其色红白相间,与干姜、粳米同煮,粳米煮熟后爆裂,染上红色的赤石脂,犹如盛开的桃花,故名桃花汤。
一说依据桃花汤功效命名,如清代伤寒大家柯韵伯所言:“名桃花者,取其春和之义,非徒以色言耳。”清代王晋三亦言:“桃花汤非名其色也,肾脏阳虚用之,一若寒谷有阳和之致,故名”,桃花汤所主下利,为脾肾阳虚,统摄无权所致,方中药物偏于温热,所针对的病证属于虚寒性质,确有“春和”之意,而春为桃花盛开之季,故名桃花汤。
临床中,很多患者多会询问医生,中药要煎煮多久,而这桃花汤煎煮法也很有意思,仲景在煎煮法中已经详细说明:上三味,以水七升,煮米令熟,去滓。将米煮熟了,药就煮好了,可以去掉药渣。方中粳米,具有补益脾胃的作用,正如钱天来《伤寒溯源集》所云:“桃花汤……取粳米之甘温,佐石脂干姜而润肠胃也”。《伤寒论》中其他几首使用粳米的,如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竹叶石膏汤,也是如此用法。然而桃花汤中粳米用量最大,用了一升,竹叶石膏汤只用半升,白虎汤用了6合,汉制1升等于10合,约相当于现在的200毫升。
除了煎煮时间有讲究,赤石脂的用法也同样讲究,“一半全用,一半筛末,”“内赤石脂末方寸匕”,方中赤石脂一半生药入煎,取其温涩之气,一半为末冲服,留着肠中,取其收敛之形。经方用药,如果对证而效差,则须详细询问患者如何煎煮及服法,清代徐灵胎曾曰:“煎药之法,最宜深讲,药之效不效全在此乎。”
没有桃花的桃花汤,作为千古名方,至今仍在应用,临床中多用于慢性菌痢、慢性阿米巴痢、慢性结肠炎、胃及十二指肠溃疡出血、功能性子宫出血等属于脾肾阳虚,虚寒不固者。临床如有合适病例,使用常规方药而不效者,可以试用桃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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