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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无言专病专方医话:独味蝉衣酒 破伤风逃走

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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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9-16

蝉衣酒治破伤风之来历


余于医学书籍,素喜旁搜杂览,合理者悉誌之以待试用。


七八年前,余见《傅青主男女科》中有“破伤”方一则,殊不令人注意。


其原文如次。


蝉蜕去尽头足,为末五钱,用好酒一碗,煎滚入末,调匀,服之立生。”


余审视者再,以为蝉退为散风清热之品,今“破伤”用之,殊属不当,且末云:“服之立生”。


若谓破伤出血,迨至将死,服蝉退可以立生,尤为不合医理。


反复思量,忽然悟曰:此必破伤风也。


而印书者脱去一“风”字耳,故誌之以待验证。


病例一:


刘绍初,以拉黄包车为业,于民国廿年(1931年)十一月间,


在哈同路被卡车撞伤头骨、鼻梁等处,出血颇多,骨质已略损,经巡捕车送白克路某医院救治。


次日,刘父以医院声称伤重危险,乃抬回家中。


捕房查知,仍令转送海格路某医院,在该院三星期,伤口收敛出院。


当未出院时,精神即觉不适。


到家后,即发热不安。


次日更甚,渐发痉挛、强直等现象,牙关拘紧,角弓反张,腹部陷若舟状,硬固如板,按之作痛,气急微喘,破伤风症状悉具,伤处复又破开,乃改延余诊。


余以蝉衣为末五钱,嘱令黄酒送服,促其出汗。


服后,果腥臭之汗淋漓不已,约近二小时方止。


病者即觉舒适,痉挛不作。


次日,余复以巴豆二黄丸下之,与服十二粒,攻下之粪,腥臭异常,如胶而黑污,于是更觉爽快。


不意其父即不再延余续诊。


余心疑之,再经旬日,则报载刘绍初死矣,其父与开卡车者涉讼矣。


又旬日,刘之戚告余云:


刘绍初虽为车夫,但有一小星,久与刘父通。


刘父因有次子在江北原籍,故其心中甚盼绍初之死,一则寡媳可为己有,再则有人命银子可用,故前台端治之有效,反为刘父所不满。


为之治疗,实掩人耳目也。


其后牵延反复,而至于死。


惹起诉讼,不料法官斥其诈财,反具结领尸自殓、人财两空云。


余闻之,甚愤此疗法之未竟全功,姑再试之异日。


病例二:


张姓妇,年六十余,住西门路西门里。


于民国廿一年(1932年)四月间,由楼梯上跌下,头顶受伤,皮开肉绽,出血不少,经医生疗治,已将愈矣。


一日,忽发破伤风症状,时轻时重,即送某大医院医治,数日无效,症且加剧,医院告以无法疗治,车接回家,复请中西医多人诊疗,皆称不治,已为之备衣冠矣。


余戚韩某,与张子友好,介余往诊。


余诊其伤处有脓,面部潮红浮肿,犹如丹毒之状,口舌不和,牙关紧急,项脊强直,痉挛时作,角弓反张,腹部如鼓,腹皮青黑,按之如板,呼吸喘促。


余曰:“证危矣,姑一试之。”


乃以蝉蜕末五钱,使之用酒和服,牙关不开,慢慢灌下。


服后即汗出如洗,腥臭异常,以手扪之,粘如胶水,约近二时而汗止。


额面肿消,惟颐下及口围未消,腹肿如鼓,乃继以巴豆二黄丸十二粒与服,攻下粘黑粪甚多,有如球状,有如胶状,有如鱼冻鱼肠,下五六次,以冷稀粥一碗服下止之。


腹部肿硬消去大半,喘亦不作。


次日又服蝉蜕末三钱,出汗如昨,面部红肿消清。


第三日,又与巴豆二黄丸九粒一服,续下胶粘腥黑之粪甚多,腹胀尽消,按之不痛矣。


于是起坐均佳,后再服调理之剂而全愈。


其后又治疗数人,均获奇效。


注:巴豆二黄丸,即痈疔百效丸


小编批注:


痈疔百效丸,方用巴豆(去皮膜)三钱、明雄黄三钱、生大黄三钱各研细末,再共研极细末,加飞罗面,醋糊为丸如梧桐子大。


破伤风有手足拘挛角弓反张之症,文中治以蝉蜕酒,本刊旧文《江海涛药话:从“恢复肌纤维运动秩序”谈薏苡仁的缓急专效》则以单味薏苡仁治之,不过米仁退热之力可能未及蝉蜕。现照录如下:


1945年秋,孙君之妻,产后4日,无寒热,四肢皆向外反折拘曲,壮妇4人按之不能直,稍定,诸如常人,移时复作,痛极啼号。


注射西药镇静剂数曰,迄无效,举室惶惶。


余诊其无他病,嘱以薏苡仁5两煎汤滋饮,饮后即止。


乃复疏补气益血方,加薏苡仁5两,服之再未复作,余于大筋拘挛症,予以薏苡仁无不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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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声明:

本文选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 余无言·诊余漫话·蝉衣酒治破伤风之来历》,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原著/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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