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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任:《金匮要略》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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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08-30

《金匮要略》中医最早的内科杂病方书,她的特点是分篇别门比较简单明白,全书22篇,各篇都可以单独成立,也可以部分的相互注解,当然其中各篇间亦有若干抵触或不可通解的地方,在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古代文字里,在这方面是不可避免的。她在辨证方面比较扼要,她所载的病证,有痉、湿、暍、百合、狐惑、阴阳毒、疟病、中风、历节、血痹、虚劳、肺痿、肺痈咳嗽、上气、奔豚气、胸痹、心痛、短气、腹满、寒疝、宿食、五脏风寒、积聚、痰饮消渴、小便不利、淋、水气病、黄疸病、惊悸、吐衄、下血、胸满、瘀血呕吐、哕、下利、疮痈、肠痈、浸淫、趺蹶、手指臂肿、转筋、狐疝、蛔虫以及妇人妊娠、产后和杂病,其处方用药的治疗价值,也是千百年来医家公认的。当然,此书的作者,固然是张仲景,而实际上却是张仲景将他自己和他所收集的一切有价值的古代方药归纳起来的一部伟大的实践记录。我们在没有详细讲述《金匮要略》各篇细节以前,按全书的内容大要,先作一个全面地介绍:


本书的第一篇开首《脏腑经络先后病篇》,是说明诊病辨证及治法的总的规律,也是医家治病所应注意的法则,在痉、惊悸病里是讲到某种神经系统方面的疾患,肺痿、肺痈咳嗽、上气是讲呼吸系统疾患,疟病是传染病之一,奔豚气、腹满、宿食、呕吐、哕、下利等是讲消化系统疾患,疮痈、浸淫病等是讲皮肤疾患,狐疝等是讲外科疾患,趺蹶是讲运动器官病,蛔虫是讲肠寄生虫病,消渴是讲内分泌疾患和热性病的部分征象,小便不利是讲泌尿系统疾患,以及热病后遗症如百合病等。其他又讲到类似性病的狐惑和淋、虚劳以及妇女月经胎产等疾患。


从以上内容来看《金匮要略》一书,她既涉及了内外妇皮肤等各科疾病,也涉及了几种传染病,虽然在各种病的收集上并不很全面,但也都有一定的分别和初步规律,她谈到各种病的名称、脉象、症状、病原和关于该病的理论,以及诊断治疗方法。在22篇里,也有重要和次要的不同,除了《脏腑经络先后病》是总则外,如疟病、肺痿肺痈痰饮咳嗽水气黄疸呕吐哕、下利以及妇人妊娠产后杂病等篇,都是很重要的几篇。可是如《五脏风寒积聚篇》内的五脏风寒等部分,证治价值就不十分大了。


全书22篇里共有400余条文,有二百几十张处方(各版本条文处方并不尽同),这些处方多是从古人实践中得来的东西,绝大多数处方至今仍是中医师们临床治疗的有力武器。关于《金匮》的历代注释和学习《金匮》应有的认识由于《金匮要略》文词古奥,加以年代湮远,原文抄漏脱误的地方不少,相传亦有各种不同的版本,有些原文意在言外,初学每每苦于难以通顺解释,经过历代医学家将原文加以注释,使得后世学医者能够领会,但正因为注释的人本身水平不一,学术理论不同,亦有各种的看法。


这些注解里,比较著名的有明代赵以德的《金匮方论衍义》、明代卢之颐的《金匮要略论疏》、清代尤怡的《金匮心典》、徐彬的《金匮要略论注》、李振声的《金匮要略注》、魏荔彤的《金匮要略方论本义》、清廷作为国家审定的《医宗金鉴》黄元御的《金匮悬解》、喻嘉言的《医门法律》、沈明宗的《金匮要略编注》、陈念祖的《金匮要略浅注》唐宗海的《金匮要略浅注补正》等。


除了这些以外,如六朝的陶弘景,唐代的孙思邈,金元的李东垣朱丹溪、罗谦甫,明代的王肯堂、李士材,清代的张石顽、张锡驹、程云来、柯韵伯、程应旄王孟英等,都在他们自己著作中引用《金匮要略》的文字和方剂,并加以诠释。


在这些对《金匮》的注释里,都各有所本,各有心得,但其中穿凿附会的地方也不少,这是我们学习《金匮要略》之前,不得不引为注意的。同时我们在选读《金匮》注释时也要有抉择的看,例如尤怡的《金匮心典》是历代医家认为《金匮》注释里较有名的一种,徐大椿评论他为“得古人意”,确是造诣较高的一种。由于尤怡本身学识渊博,理解能力强,故而在注释的文字上,也较艰深,所以初学者阅读他,就有些费力了。《医宗金鉴》的《订正金匮要略注》及《正误存疑篇》,同时亦提出了许多条文存疑的地方,都能博采旁引的加以说明,也是较好的一种注本。但如陈念祖的《金匮要略浅注》,虽然在初学时较易看懂,然而在注释上往往多数牵凑,因此医家对他的评价也就不高了。


至于较近代的注释如《金匮玉函要略述义》、《金匮玉函要略辑义》、《金匮五十家注》、《金匮今释》等等,有的以收集古人注说为主,有的根据古人注说再配合一些近代医学学说,亦有较好的见解,可说是将古典著作的学习面推广了一步。但是除了在这好的一面外,他们在中西医学说的结合上,个别的不免有些过早的下了结论,这样,在读者中,中西医学术根基都有深切理解的,尚能自己辨别他的恰当与否,如果是初学的人,对中西医学术知识都没有深切了解以前,往往容易造成一些误会,这也可说是美中不足的地方。然而这些著作也是应该一读的。


我们今后在学习《金匮》时,首先当然以原条文的精神为主,在对原条文不够理解时,可以在各家注解里找答案。由于这部作品是公元2世纪末的产物,拿我们现在的要求来看,不论在文字上、意义上、科学性、思想性上,一定会感到她有些别扭,然而我们要了解在一千八百年前的当时,在医学上有这样的理解能力,有这样丰富的实践记录,有这样广泛的收集归纳,确实是惊人的。这是古人诊疗技术的实践记录,我们要发扬古为今用的精神,用她来指导我们今后的实践,这就是我们学习古典文献的主要之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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