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经典方——甘麦大枣汤(朱彦彬)
主治: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有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
本方寥寥三味,平淡无奇。形不出众,貌不惊人。不知仲圣之奥,用者甚鲜。
然有论者谓脏躁主肺,是肺主悲,悲哀伤肺也。其实《内经》论五志,肺是“其志为忧。”悲是悲伤,忧是忧愁。悲,忧当别。《素问·宣明五气》曰 “五精所并”“并于肺则悲”。并与躁亦异途。且以本方之方义来释,其属于肺,亦觉牵强不合。
亦有谓本方治心脾不足,似亦近之。但论者又谓应加当归、龙齿、胆星、菖蒲,则效更大。此则与脏躁之躁字有违,亦未知脏躁之病机何在。似有狗尾续貂之嫌者矣。
喻东扶辑有《古今医案按》,王孟英又有《古今医案按选》,其中载有一脏躁症。经3年,百治不愈。后就诊于叶香岩先生。叶以甘麦大枣汤加3味平淡之药,并嘱服40剂自愈。病家见方平淡,疑而藐之,姑以2剂并为1剂服,服20日果愈。当时医者亦奇之,特收入俞氏辑书按语中。可见平淡之不见信于人。事事皆然,岂独医哉!
症既脏躁,躁在何脏,病机安在,方义何释。予不才,姑论之,亦未知然否?
予谓,脏躁之躁,与燥火之燥大别。一是足字旁,一是火字边。前者是内伤,后者是外感,前者是七情,后者是六淫。前者是郁久而成,后者是暴感而致。径庭不同。
予谓,脏躁之躁,躁在脾。脾为心子,虚则子盗母气。思发于脾而成于心,脾病及心,以脾为主,以心为次。脾藏意,意为脾神,在志为思。妇人情意不达,思虑伤脾。心藏神,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脾病及心,此脏躁之所由来。
五脏各有阴阳,胜复善变。脾固湿土之脏而属阴。《内经》有“湿位之下,燥气乘之,是以从之,湿转为燥”。燥之极则成躁。然情怀不适,郁结经久,则躁自内生。所谓“有余而往,不足从之”。由湿转躁,此本辨证法,《内经》论之详矣。
甘麦大枣汤,甘缓之法。治脾为主,治心为次。甘为脾味。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甘草以甘补之。脾又是“其果枣”,心是“其谷麦”,心脾二经之药也。平淡中出不平淡,其唯仲圣能之。唐代李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宋代王安石评张籍诗“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其斯之谓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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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临证课徒录》,人民卫生出版社,作者: 朱彦彬。人卫中医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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