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蚊”谈毫针
毫针者,尖如蚊虻喙,静以徐往,微以久留之而养,以取痛痹。——《灵枢·九针十二原第一》
虻虫今已罕见,而蚊虫仍多。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感受和认识蚊子吸血的全过程,我在草丛里蹲坐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蚊子很警惕,稍有动作便会被惊走。然而即使他们刚刚咬进去还没来得及吸血,也同样会鼓个大包。不觉间身上已经被咬了20多口。右臂外侧来了一只花蚊子,我忍着痒,打着灯,观察他的活动轨迹。只见他后腿来回活动(我猜他是为了调整位置,更好的将重心置于头部),四条腿用固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的嘴便扎进了我的皮肤,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深入。如果不细心去感受,毫无异常之感。
又去网上搜索了相关视频,在高倍显微镜下才发现,蚊子的嘴巴(下称口器)并非一根,而是六根!吸血之时,分工明确。两根蓝针带有锯齿,用来切开皮肤;两根黄针扒开被切割的皮肤,寻找并固定血管;绿针释放他的唾液(唾液里含有化学物质,可以起到麻醉和增加血液流动的作用);红针则用来吸血。
看完这些,回去继续接受蚊子的“亲吻”。
一番钓鱼执法,一只蚊子顺利的趴在我的手背上。当他将口器扎入皮肤之后,我一巴掌把轻轻地把他呼死。将蚊子从手背上拔出来之后,放在白纸上仔细的观察,发现此时他的口器已经分成了三股(看不出更多,很可惜没能拍照下来)。
我在想,古人没有我们的高倍显微镜,不可能如此细致入微的去观察。而所谓“取法于蚊虻喙”,可能只是希望针刺之时能够像蚊子叮人一般轻微吧。加之古代冶炼技术一般,毫针做的跟羊肉串钎子一样。在《伤寒论》就曾里提到用扎针来吓唬装病的患者,应该是在《平脉法》里。有点像今天动不动就用打针去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感觉。
可随着冶炼技术的日臻完善,如今之毫针是最能接近“蚊喙”者。细毫针用久留之补法,粗毫针以速刺之泻法。其实,我心中之粗毫针(0.5mm以上)更接近于灵枢九针中的圆利针,而“静以徐往,微以久留”就是为细毫针而专设。
至于蚊、虻之别,二者相类也,仅别之于粗细之不同。体壮劳力之人与体弱劳心之人,是“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故刚者取之以“虻”,柔者取之以“蚊”,如是而已。在《毫发金针胡荫培》一书中,钮雪松医生确切提出了这一观点。
据书中记载:上世纪40年代初期,北平城有两位针灸医生擅用金针治病,一位是王乐亭,他用的金针长6 寸,在南城堪称一绝;另一位就是胡荫培,他所用针具是以24k 纯金加钢特制而成的,针极细如毫发,柔软而有韧性,在北城也是赫赫有名,所以就有了“毫发金针胡荫培”的美誉。那为什么二人同用金针而又有粗细之分呢?这里也有缘由。当时王乐亭住在城南,而城南是底层老百姓居住的地方,由于贫穷,居住环境较差,许多人身体衰弱、营养不良,因而患瘰疬,也就是淋巴结核的病人很多,而王乐亭先生的6寸金针较粗,对于瘰疬有特殊疗效,因而他常常以之为患者治病,“金针王乐亭”的称呼也就随之而来。而当时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大多住在北城,他们衣食无忧,很少得传染病或外科病,大多患内科或妇科病,加上他们都很娇气,怕疼,因此住在北城的胡荫培就以比较细软的金针为他们治病,为与王乐亭的6寸金针相区别,就有了“毫发金针”的称呼。
此外,押手之作用不正与蚊子口器中的六根“针”相类似?揣穴定位、′拨血管、绷紧皮肤……正如《难经·七十八难》所言:知为针者信其左,不知为针者信其右。
虽然被咬的满头大包,却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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