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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池:自将医德化品性,傲然风骨世代承

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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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5-03-15

钟玉池(1887-1983),原广州市荔湾区金花卫生院中医师,著名老中医,从医70余年。别字水荣,汉族,1887年5月出生于广州花都狮岭镇义山村。钟玉池虽然仅读私塾6年,但勤奋好学,以自学与家传的方式继承祖业。


1908年,钟玉池随祖父钟炳乾和父亲钟仁珊学习中医理论及实习,1918年在广州市考取中医执照,在上西关万善里74号开设诊所行医,后来迁往西华路267号挂牌开设“钟玉池中医诊所”。先后受聘为广州柚榫家私业工会常年医事顾问、广州人力车工会医师、苏声小学校医。1958年8月参加荔湾区医疗机构大联合,在金花卫生所、金花卫生院任中医师。曾任荔湾区第二、三、四、五、六届政协委员。1976年退休,1983年6月因病逝世,享年96岁。

钟玉池的学术思想特点是:紧循脾胃学说,擅治儿科麻、痘、疳、积等证。在内、外、妇各科均有独特经验。


1

与世无争,秉持良心,决不奉承


钟玉池属于不怒而威的中国家长,他比较怕事,心中的最大要务就是管好自己的孩子。他在中医领域的杰出成就和巨大威望,在强化他内心骄傲执拗的同时,也让他在家族的核心位置上不可撼动。可以想见,钟玉池的高寿也定会将这种影响力放大至无以复加的程度。

然而,再顽固的人心也有风化而随风飘散的那一天,奢华的大宅子未必一定不会变成小宅子,从建筑空间上看再封闭的祖屋也会牺牲于城市的建设,进而以回迁房的姿态隐没在密密匝匝的居民楼里。家族中人分散着住,这种居住形式的变化将会改变旧秩序。前人已经作古,后世总有唏嘘:家族的辉煌未必延续很多年,再大的家族也总有分化的时候,风光的业绩最后也成为历史,幸运的去处也只不过是故纸堆。

面对这种变迁,大家族里的感性者会念兹在兹,理性者则不以为意,其中的性格杂糅者自然是最痛苦的。当然,就个案而言,钟氏家族身上未显出太多失意彷徨,淡定从容在这个家族的重要成员身上一以贯之。

钟仲贤赞美他的父亲钟玉池“心态好”,功名利禄看得比较淡,眼中的病人没有贫富贵贱之分。解放前,曾有贼人趁钟玉池不在家,欺骗家人说“等一会儿有位达官贵人来诊病,你们这些人要回避一下,不能出来”。幸好钟玉池及时赶回,识破了贼人“封屋抢劫”的伎俩。事后,钟玉池教会家人:“我是医师,任何地位、身份的人请我诊症,都应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只有以礼接待之理,断不能有奴颜婢膝之举。”


钟玉池处方笺,可见他的谨严行医风格。


钟仲贤认为在这一点上自己像父亲:与世无争,没有后台,秉持良心,决不奉承,一切靠祖宗保佑和个人努力。钟仲贤自题藏头诗《个人简历与业绩》以自勉:个独飘浮勤作舟,人生淡泊承租佑,简朴终身留名后,历尽酸甜苦及忧,与卿共患朝前走,业物丰缺莫所求,绩誉永存唯长久。生活态度的淡定在诗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钟仲贤是副高职称,退休前循例担任了行政职务,但是他管不来、不想管,中医业务才是他的终身情人。淡泊于名,也淡泊于利。钟仲贤以精湛的医术配合简、易、廉、效的用药原则,救治了不少的病人,并大大地减轻了他们的经济负担。他力求使用简、易、廉、效的药物,绝不开大处方、大检查,以减轻病人的负担。“药无分贵贱,验者是灵丹”,这句话是他经常对病人讲的“口头禅”。

在自勉诗《个人简历与业绩》里,除了淡定,感恩之情也在诗中清晰可见。除了先辈祖宗,钟仲贤说最感谢的人是妻子:“妻子当时是医院里的团支部书记,是大红人,组织上培养她做护士。因为我家庭成分不好,她和我在一起牺牲了很多。”这是旧版的中医与团支部书记的爱情故事,有些辛酸但终究不乏浪漫色彩——钟仲贤文质彬彬,不抽烟、不应酬,勤于业务,从不算计,这自然是家族教育的结果——事无巨细,家族的个性终于影响到家族的每一个人,并且这种影响的存在与职业、信仰的殊异全无关系。


后世讲述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荔湾区第二人民医院外带些秋意的温暖阳光里,副主任中医师钟仲贤自然是深谙这些道理的。对父母的眷眷之情、对家族的拳拳之意,在这个65岁的老人的话语里时时闪现。只是这个和谐的家族足够庞大,其间生出一些小小的摩擦,也在所难免——谈及那些琐碎的属于过往的纷争,钟仲贤点到为止,不是很情愿;更多时候,他坦率而虔诚地反复说着这句话:我们兄弟姊妹没有掉爸爸的面子。


1、仰上对得住天,俯下对得住民


记者:民间都说你父亲钟玉池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留着10厘米长的指甲,确有其事吧?

钟仲贤: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我爸爸那时候开设“钟玉池中医诊所”,他从古籍上看到指甲灰能够治疗咽喉肿痛,于是自留长指甲,剪下煅灰作药用,效果也确实不错。解放后我爸爸在公家单位工作,就剪掉了。

记者:会不会不卫生?

钟仲贤:我爸爸每天都用酒精给长指甲消毒,卫生是有保证的。

记者:父亲行医,也要求你们兄弟姊妹学医吗?你们学医应该很方便吧?

钟仲贤:我爸爸很民主,他从不干涉我们兄弟学什么,全凭个人兴趣。我妈妈是正室,育有我们六个兄弟姊妹,这同父同母的六人中,我是老六。我1966年8月从广州市荔湾区中医学徒班毕业,当时是五年学制、半天学习、半天实践,我就跟着父亲学习、实践,直到1967年我分配到荔湾区第二人民医院。兄弟中,我跟着父亲的年头算是最长的。我二哥钟世鸿1964年毕业于广州中医学院医疗系,他是洋法培养的,我是土法培养的,他在脉管炎专科方面比我强,我觉得自己在内科、儿科方面比他强一点。


记者:你跟你父亲行医,有哪些深刻印象?

钟仲贤:我爸爸写处方非常认真、工整,对我的要求非常严格。他精力很足,最多时一天能看90多个病人,我就帮他抄单,有时候因为很困、难免抄错,我父亲就问我“你昨晚上没睡觉啊”。我父亲对病人一视同仁,教育我“仰上对得住天,俯下对得住民”,这一点我终身铭记。


记者:你父亲是著名中医,工作至89岁才退休,应该比较有钱,也给你们留下了遗产吧?


钟仲贤:我爸爸解放前是有些钱的,特别是三四十岁壮年的时候,确实赚了些钱。但是他淡泊名利,不太看重这些。抗战避难时,我们家里埋在地下的一大罐白银被人偷走了,我爸爸既不报官也不伤心,表现得很乐观。

解放后我爸爸是为公家工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拿到了卫生系统的最高月工资199.5元,但是家里人口多,平摊下来就显得比较少了。我爸爸生病时,卫生系统的领导来家里探望,当时就说知名老中医中,我们家的经济条件是最差的。

记者:对钱如此不在乎,那你父亲比较看重的是什么?

钟仲贤:我爸爸是相当传统的中国男人,家庭意识非常强。解放前,我爸爸曾有机会到香港发展,当时同乡亲戚在香港开了药店,只等他去坐诊了,但是他没有去。一方面,我爸爸在广州已是事业有成,他也喜欢广州的清静;另一方面,这么大一个家不可能都去香港,而他不愿意抛弃任何一个人。

新中国成立后,我爸爸的诊所在1958年停办,当时省人民医院聘请他,但他不愿意去,因为离家远。他到金花卫生所工作,就是因为那里离家近,可以走路回去。我爸爸晚年比较保守,他有一些社会职务,但从不参加相关团体组织的旅游和学习活动。我爸爸一辈子没去过北京、上海,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香港。爸爸临终前说两件事让他告慰:一是一辈子没出过医疗事故;二是将16个孩子养大成人,个个成才。


2、没有谁丢爸爸的面子


记者:家族很大,会不会有什么矛盾?


钟仲贤:我爸爸有三房太太,她们相处得很好。我们兄弟姊妹16人,大家相处得也很好。爸爸在世时多次说过“不要掉我的面子,要团结,不要在社会上犯事情”,我们兄弟姊妹都记在心上。上山下乡时,我有个弟弟在博罗做知青,一度想到外面闯世界,爸爸盯得很死,教育他不能偷渡;“文化大革命”期间,爸爸也不让我们搞串联。爸爸非常传统,比较怕事。

当然,我同父同母的大哥钟世珩可能会对爸爸有些意见。当年我大哥想去香港发展,但是爸爸不同意,他是不愿意看到长子一家走出去的。直到1962年,我大哥40多岁时才由父亲同意去香港发展,那时候大哥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机遇。

记者:你赞成你哥哥,还是赞成你父亲的做法?你对你父亲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呢?

钟仲贤:我哥哥是长子,我爸爸想维护家族,我都能理解。我对我爸爸没什么看法——实在说一点的话,就与房子有关。我爸爸有八兄弟,他是老大,当年他置业时,砌了两栋两层半的宅子,祖父希望他将房子的所有权让兄弟八人共享,我爸爸很听话地照做了。等到1994年,这两栋两层半的老宅子换回了四套六七十平方米的回迁房,因为涉及面比较广,那时候房子的产权问题就比较麻烦了。这些事情我不愿意讲,因为我们解决得都很好,没有掉父亲的面子。父亲对得起他的父亲,我们也对得起父亲。


记者:你和你的兄弟姊妹的后人中,有没有继续从医的呢?


钟仲贤:我有一个女儿,今年31岁,是幼儿园教师。我有27个侄子、外甥女,其中有不少从医的。我大哥的儿子叫钟守能,是香港执业中医师;我二姐的女儿李颖萍40多岁了,是中山三院的一名护士长;我三姐的女儿黄丹茹在惠州市人民医院工作,是皮肤科的主治医师。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这些是家族的第五代、第六代,我的感觉就是从医的相当少了。

记者: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学医?

钟仲贤:她喜欢小孩子,害怕病人,所以就不学医了。我们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记者:能不能这样理解,你们这个几代行医的中医世家开始衰落了。会不会觉得可惜?

钟仲贤:无所谓。家族不会长盛不衰的。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学中医了,这些都很正常。我爸爸也说过:学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学坏,当然能自成事业就最好。后辈是否一定学医,我对这些看得很淡。


家族逸闻


1、“长指甲”智斗乡间土匪

钟玉池在民间有“长指甲”之称。他乐于钻研艺术和拓展业务,根据古籍记载的“指甲灰”治疗咽喉肿痛有良效的记载,他可以留长指甲,后来又以“长指甲”当作自己诊所的招牌宣传。

解放前,乡间土匪横行,钟玉池不幸被枪击中小腿,受伤后被绑匪关押在山林中,土匪把别人的耳朵装入信袋中寄回其家中,恐吓其父亲钟仁珊交出赎金,但当时经济拮据,未遂绑匪之愿。其间,钟玉池自采草药自敷疗伤,枪伤很快痊愈。此举让绑匪颇为诧异,于是要求钟玉池替他们治病抵赎金,钟玉池假装应允,待匪徒疏于看管之际,他抓住机会逃回广州家中。


2、钟仲贤抓心理“只医三分”


除药物治疗外,钟仲贤比较注重病人的心理治疗和调适,根据他们的职业、环境、社交、爱好、经济等状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其减轻精神上的压力和负担,临床取得很好的效果。

有一年轻女病人,她研读广告设计专业,刚大学毕业不久就因患类风湿关节病不能工作,依靠轮椅代步,精神萎靡不振,丧失了生活的勇气。到诊时,钟仲贤以张海迪为例,开导、启发她发挥自己的专业所长。经开导和服药治疗后,她战胜了自己的心魔,慢慢地站起来,不再依赖轮椅,在家人的搀扶下继续复诊。

又有一位低热病人,由于长期发烧,思想顾虑重重。钟仲贤接诊后,除了辩证论治外,注意从心理方面调适,引导其调适心情,积极参加轻松的户外活动,多与家人、朋友沟通,以助他消除心理上的负担。钟仲贤对他说:“我只晓得医你三分,其余七分则由你自己去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结果低热消退,精神渐佳,食欲大增。钟仲贤诊此症为“阴虚内热”。乃“七情”所伤。“正气内存,刑不可干”实为中医的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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