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黑娃考取了医师资格证。第一件事，就是去跟邓五先生报喜。下午下班之后，背上背包，背包里有备好的下酒菜，还有两瓶红花郎。蹬上28永久自行车，直奔邓五先生而去。

邓五先生表示祝贺。

黑娃顺势便旧事重提，再次请求拜先生为师。

邓五先生坦言，我年事已高，又生来随性，与其一本正经的给你做师父，莫如做个忘年交。朋友之间，交流更随意。况且你小时候就给我磕过头了，你有什么要问的，我自当解说之。

酒过三巡，邓五先生微醺。

黑娃满上，端起酒杯，说：先生！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黑娃一饮而尽，邓五先生浅尝辄止。

黑娃给先生奉上一杯盖碗茶，请教先生：当年您开给家母给我治病的那张处方，一直珍藏着。我觉得妙，却说不出所以然，期待先生解惑。

邓五先生说，那，是一张灵感方，机触于外、巧生于内。

久病宿疾，食养为上。故先以粥养。取法自然，以癞蛤蟆肉入粥。肾为胃之关，久病及肾，故食盐数粒为引。五天为一候，七为转折，故吃五歇二。月，周期也，故暂定疗程一月。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先以食疗，扶正也利后面之祛邪也。

药者，毒也。纠偏也。有病则病受。

然蟾蜍为动物五毒之一，蟾酥内服用量为0.015到0.03/次，不宜掌控。故改内服为外用。蟾墨合用治疗恶疮，乃相须为用。

治病如脱衣，善治者治皮毛。故选毛笔为工具，助力之。

除恶务尽，好了巩固一周，乘胜追击。

黑娃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七分糊涂三分。

邓五先生顿了顿，又说，同样的病，同样的方，别人单拿个处方去，不一定有效。

黑娃：嗯？那表情，好像糊涂了七分，明白三分。

邓五先生接着说：细节决定成败。去头去皮，为去毒，务尽。为防万一，尚需加大蒜一瓣，同煮。用头用皮为用毒，须先阴干，再以酒浸。这些都没办法全部写在处方上，是给你妈妈口口相传，专门嘱咐好的。

黑娃：哦。原来如此。

黑娃回味了一遍先生所言。又问，刚才先生说动物五毒，是哪五毒？是不是癞蛤蟆最毒？

邓五先生说，五毒指的蛇、蝎、蜈蚣、壁虎、蟾蜍五种动物。

五毒之首是蝎子。

黑娃：哦？为什么呢？

邓五先生：蝎子毒腺比较发达，为五毒之首；也有人说，其他四种毒物见到蝎子会逃跑，故称为五毒之首。

不过，我认为蝎子被称作五毒之首，是蝎子会吃掉自己同类。从人性看，这是极度危险与狠毒的。这才是真正的主要原因。

黑娃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